原来是你啊
不知何时,地板重新打开,敞开了一道黑漆漆的开口。
没有人进去,却有人出来了。
可是,刚刚有人吗?
秦秋意自认五感敏锐,却没有感知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下一秒,他迅速地将门关上,回过头警惕地看着周围。
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
秦秋意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努力复盘。
刚刚一个小伙计过来了,拉走了他的注意力,然后另外一个小伙计过来,将其拉走。
上次有人误闯进来,第二天直接消失不见,在这样的前提下,怎么会有人想要进来呢?
他心中隐隐浮现出大胆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道障眼法,有个东西站在门口,打开了门,其实也并不一定是想要进来,而是要出去。
因为某种原因,伪装成了想进入房间。
所以说,有个东西从地底下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然后隐秘地离开这里。
什么情况下,会在自己的地盘偷偷摸摸地溜走呢?
秦秋意想起了地下的其余三人,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秦秋意低头对着手环道:“霜霜,听得见我说话吗?”
手环瞬间活了,在腕间转动,发出“嗯”的应答。
秦秋意大喜,“帮我个忙可以吗,在这里守着,我去追人,如果有人来了,就捏碎符纂通知我师兄,好吗?”
白光浮现,包裹着少女瘦削的身姿,直到光芒缓缓消失,少女才迈步走来。
霜寒出现,沉默地看着符纂,抬头:“好。如果你有危险,叫我。”
一如既往的平静,无喜无悲。
秦秋意嘴上应了声,便抬脚追了出去。
还是有些晚了,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秦秋意左右扫视一圈,只能看到柜台上昏昏欲睡的掌柜。
掌柜长得很瘦,偏偏颧骨高得不行,嘴唇轻薄,紧抿着的时候像是一条直线,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无意间闪出精光,看起来跟个狐狸似的,精明极了。
秦秋意凝神,脑海里浮现着种种细节,譬如,那个小伙计的声音,尖细得像个太监。
再譬如,走路发出的声音,极细极小。
到底去哪儿了呢?
想着,便走到柜台,掌柜仍闭着眼睛,无意中发出哼哼声。
又尖又细。
秦秋意敲了敲柜台,“咚咚”格外闷沉。
掌柜缓缓抬起眼皮,半睁着眼,虚虚看着他,闷声问:“客官何事啊?”
秦秋意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屋子,“掌柜的,那间屋子我可以住吗?”
掌柜神色不变,眯着眼睛扫视着秦秋意的脸,“客官,此屋只是个杂物间罢了,怕是入不得您的青眼。”
秦秋意“哦”了声,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柜台,毫无规律,似笑非笑道:“掌柜的,刚刚有个伙计偷了我的荷包被我发现了,结果我追着他的时候,却见他在那个屋子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你看,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掌柜重新合上眼睛,“客官,本店伙计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那你有没有看到有人从那间屋子离开?”
掌柜伸出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秦秋意眼神逐渐变深,无声无息间,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凭空出现在手中。
掌柜猛地睁开眼睛,脸色极其难看。
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住他的脖颈,皮肤被锋利的刃轻轻一碰,便迅速开了个口子。
往外流出的,竟是绿色的带着浓重腥臭味的液体。
另一种说法是,这种东西的血。
秦秋意讶异的声音传来,“掌柜的,你病了吗?怎么血都变色了?”
掌柜被扼住要害,轻巧的匕首很轻易地将他抵在座位处,一动不动,只能瞪着对面可恨的脸庞,恨恨地磨动牙齿,发出“吱呀”的声音。
这东西在自己的地盘也要偷偷逃窜,想来武力并不高,秦秋意轻易地将他拎起来,重新打开房门,将其扔在地上。
瘦小的掌柜在地上撞出了沉闷的响声,抬眼冷冷看他,“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秦秋意蹲下身,小巧的匕首在对方的脸上比划,笑眯眯道:“我就是挺好奇的,为什么明明不许伙计进入这屋子的掌柜在听到有人进来时第一反应不是生气?”
说着,又凑近了几分,微微睁大眼睛,挑了挑眉,“你不应该让他第二天消失吗?”
掌门面色青白交加,眼睛瞬间瞪大,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半晌后,才僵硬地转过头,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