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块巧克力
声音响起。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夏安杳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左手和腕间的沉香手串,抿唇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许斯言一把将她拉起来护在怀里,“带你回家。”
感受到女人微微发抖的躯体,他不禁加重了手中的力将她护得更紧。头顶,伞面的三分之二都遮在了她的头上。
“沈飞,把暖气打开。”
夏安杳没想到沈飞也在车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今天的确有些情绪泛滥没收住,才跟许斯言打了这通电话。
沈飞调高暖气,望向后视镜里,自家老板正拿着毛巾替夏小姐在擦头,眼底透着浓浓的心疼和温柔。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西装肩头已经湿了一半。
想到今天老板本来都起身准备去开会了,接了夏小姐带着哭腔的一通电话便取消了高层会议匆忙赶来。看来自己很快就能管夏小姐叫太太了。
“许总,我们送夏小姐去哪儿?”
许斯言手上动作微顿,看了眼夏安杳那张哭得红红的小脸,紧接着低沉一句,“湖畔公馆。” 那是许斯言平时自己住的地方,市中心的大平层。
雨势渐大,沈飞将两人送到湖畔公馆,许斯言便让他提早下班回家了。
“沈助理,今天谢谢你。”夏安杳语气真挚,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夏小姐客气了,您还是谢谢我们许总吧,他特地抛下了高层会议过去接您的。”
“多嘴。” 许斯言瞥向他,说完便带着夏安杳进了电梯。
但沈飞却从他眼里读到了莫名的赞许。被老板夸奖的沈特助表示很开心。
许斯言的公寓在顶楼,整层都是他一个人的,完全不怕被打扰。这做派像极了万恶的资本家。
一进门,他低头从鞋柜里拿了一双黑色拖鞋。
“我这里只有这个,下次我让沈飞准备双新的给你。”
他的拖鞋很大,她的脚在里面显得空荡荡的。
“谢谢。”夏安杳眼角还泛着未褪下去的红,抬头望着他,语气轻柔带着点鼻音,“我说的,不止是拖鞋。”
这话让男人唇角微扬,“先去洗澡。”
衣服贴在身上的确不舒服,夏安杳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衣服进了浴室。
许斯言的衣服只有黑白灰,他的房子也一样。深灰色的瓷砖让浴室显得没什么人情味,只有洗脸台上的洗漱用品体现着他生活的痕迹。都是单人份,他应该是一个人住在这儿。
洗完澡,换上了他的衣服,夏安杳感觉自己都是一股木质香气。他每天这么闻真的不会想出家吗?
男人的衣服对她而言过于宽大,她将袖子卷了起来。裤子完全不能穿,幸好衣服放下来还能遮住大腿,不算暴露。
夏安杳推开门,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她揉了揉肚子,今天一天都兵荒马乱的,的确没怎么吃东西。
“暴雨天没人送餐,我这里只有云吞。家里阿姨包的,你试试?”
许斯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大概是听到了她出来的动静。她拖着拖鞋向厨房走去,看到许斯言早就换了衣服在煮东西。
“我都可以。”
男人一抬头,便看到她穿着自己的衣服,一双细白的双腿就这么露在外面,眸色瞬间深了几分。
注意到他的眼神,夏安杳有些不好意思,“裤子不合适,只能这样。”
男人没说什么,低嗯一声。
夏安杳是真的饿了,她将碗里的葱一颗颗挑出来后便没再说过话,云吞一颗接着一颗地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囊囊的,像是一只小仓鼠。
许斯言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挑了挑眉,“这么好吃?”
“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听到她饿了一天,男人眉心微蹙,声音冷冽,“今天怎么突然去墓园?”
暴雨倾盆而下,嘶吼着砸在玻璃上。
夏安杳摇摇头,没再说话,许斯言也不逼她,就这么坐在对面看她吃完了一整碗云吞。她起身打算收拾,许斯言拿过了她手中的碗。
“给我吧,我放洗碗机。”
夏安杳抓住了许斯言的衣角,鼓起勇气看着他,轻声细语却语气坚定,“你说的那件事,还做数吧?”
许斯言低头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一开口,声音嘶哑,“只要你想好了,明天许氏就能把城南那块地让给夏氏。”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