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B(番外)
十万火急的早起——这个是人生噩梦第一位,比如发烧了,比如心情不太好,做梦就睡不安稳,就容易中途醒来。她醒的时候还是凌晨,新的一天是个假期,不用忍受男友的残酷作息,就没理由回她自己那个废墟。光还是蒙蒙的,斯科皮完全没被她的动静吵醒,连她把手从他手里抽出去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
罗丝回到自己的废墟,精准地打开一个抽屉,找到一包很久没有动过的烟,拆了封抽出一根,走到阳台边上点着了。那边倚着一面落地镜,她穿了一件长款的半透明纱质睡衣,稍显凌乱的长发披在肩头,微弱的光线里她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自己,她的脸隐没在一缕烟雾中。
罗丝想了想还是把烟拿开了。她以前有事后烟这个习惯,因为其实那会儿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她一颗心不是铁做的,免不了在初恋面前想点陈年心事,她记得有一回斯科皮来借火,他们两个在阳台上面对面,她看不清他的脸。
后来就没这个习惯了。几个月前他们去了南加州,租了车模仿公路电影,可惜现实并非如此,电音舞曲放了,山火并没有见着,大部分时间耗在汽车旅馆里□□。这让罗丝对斯科皮全部的印象都几乎重塑了,她真的对他有很多误会,误会从前他们两个鬼混的行为已经足够荒诞,误会他寡淡得没什么需求。事实上她凌晨耗光精力之后手指都懒得动一下,更记不起来还有一根烟的功夫想什么心事,讨个例行晚安吻就直接睡着了。
之后她就没想起过那包烟。
罗丝换了一身衣服,给自己弄了一份咖啡,终于感觉没睡好惹出的不快消了,塞上耳机去厨房做早餐。她虽然四体不勤,由于某一阵子的热衷早餐水平还算不错,非常偶尔地会起来拯救一下糟糕的食物水平。
烤面包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个非常非常久远的名字,艾莲娜,花了几分钟想她是谁,似乎是十几岁的时候和她关系比较糟糕,似乎还是斯科皮的众多烂桃花之一。她没提过,他之后和萨曼莎暧昧了一阵子,也就根本不认识这么个人。
那她怎么会举着个什么半开玩笑地威胁他不准认识?
罗丝没想明白,也不准备继续想。
冰箱上贴着张纸条,她扯下来,上边写着冰淇淋不能多吃。罗丝轻笑了一声,斯科皮有的时候会管她的一些“不良嗜好”。他是比较有条理和约束感的人,想的很多,说的很少,喜欢下意识地自省,生活很规律,除了和罗丝待在一起浪费时光的时候。他不怎么干预罗丝,只有她闹过几次小病小痛的事儿会拦一下。
罗丝想了想,把纸条收起来,放到一个装纸条的小盒子里。盖住一张贺卡,前天晚上的玫瑰花上带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
“给亲爱的玫瑰小姐。”
罗丝听到了脚步声,天色明亮起来了。她回过头看着门边的人:“早安。”
斯科皮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哪,他手里拿着一部八年前的旧手机,界面是他和阿不思的聊天,最新消息是通知罗丝下课的时间地点,并叮嘱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满足,钱……钱找他报销。
最后一句肉眼可见的困难。斯科皮没多想,回了个不必,刚想说韦斯莱大小姐大小姐他养得起,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显而易见的错误,抬头看了看。
八年前,这个夏天热得违反气象学原理,鸽子飞在天上,下了课的走廊人声鼎沸,他十六岁,手指沾着写字蹭到的墨痕,单肩挎一个黑色帆布包,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等她。
她扎了头发,爱漂亮的小姑娘用发卡把掉下来的碎发别回去,皮肤白得透亮,跑过来的时候长马尾一晃一晃,他一看就想笑。
十六岁的罗丝和后来那个罗丝不太一样。他其实记不太清十六岁的罗丝是什么样,十六岁的自己也印象模糊,年少的时候看什么都很漫不经心,他熟悉的那个罗丝已很少有少女时代能在她身上看到的东西,美得像开到极致的红玫瑰。他恍惚了一下,小姑娘一歪头:“嗯?”
他笑了。
坐在冰淇淋店的窗口解决那三个球的时候斯科皮收到了新信息,来自萨曼莎。那女孩问他小组作业需要什么其他的材料,后头配了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谁啊……”罗丝含着一口冰淇淋模糊地问。
斯科皮其实不记得这次作业是什么内容了,回了个“不必”把屏幕扣下:“萨曼莎。作业的事。”
回去的路约摸要走半个小时,走到一半罗丝开始拉肩膀上双肩包的带子,斯科皮在她后头看了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伸手将那包拎了下来,挺重一个小包,罗丝回头,睁大了一双眼看他。
斯科皮晃了晃那包:“装的什么?这么重。”
罗丝说:“书呀。”
这个年纪的罗丝特别喜欢看书,后来也喜欢,老家的小房间里有半墙壁的书,后来跟着她浩浩荡荡地搬到伦敦,进了那个小宿舍又加了一倍地出来,这会儿都躺在她那个乱七八糟的个人空间里。斯科皮往里头看了两眼,还见着几本眼熟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