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B(七)
韦斯莱夫妇给他们开了门,说罗丝的东西都在她房间原封不动地放着,于是他们上了楼,用钥匙打开门,走回那个阔别已久的房间。其实算来自打高中毕业离家,他们就很少踏足这里了。阿不思给罗丝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她看了一圈房间:“哪些要给你带去?”
“呃……我想想……我的书都要,还有抽屉里有什么给我看看?”
斯科皮拉开了抽屉,阿不思把摄像头凑过来。
“斯科你也在啊?”罗丝挥了挥手。
“嗯,当苦力。”斯科皮说。
罗丝的抽屉里放着个数年前流行的小录像机。她高中时候有阵子喜欢拍点东西,更新在社交平台上,大都是些快乐的傻兮兮的日常,然后她自己配画外音吐槽。阿不思和罗丝打着电话出去了,斯科皮也无意探究他们说什么,继续整理没理完的东西。
抽屉里有几个容量不太大的储存卡,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给相机插了电就插了进去,每张卡里都有几个视频,晃动的手持录像,少年时代他们的脸,上学放学的路,那时尚未破旧的秋千,家里绞了衣物坏掉的洗衣机,淋了雨湿透的课本,阿不思睡着的脸,他伸出来挡镜头的手,罗丝肆无忌惮的笑声。
斯科皮换卡的时候听到外面两人通话的声音。阿不思问:“紧张什么,莫非有什么不能被我们看到的东西?”
罗丝说:“我记得没什么,不如你待会帮我看看?”
斯科皮翻东西的动作停住了。
罗丝看似又浪又不着调,其实分寸感挺强。她觉得私密的不可说的东西很少表现在面上,也不会有什么东西留下痕迹,如果她不想记得什么事,她未来有一天就能很容易地忘掉。
以前有个很喜欢的人。
从来不提,提过带过,没有痕迹。当时他在犯困,迷迷糊糊地听她说话,一是觉得有点苦,她真傻,二是觉得有点奇怪。后来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奇怪,仅在记忆里就能存活那么多年的人,他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最后一张存储卡被一张纸草率地叠了两叠包了一下,很崭新,像没用过几次。斯科皮把它插进相机,发现里头只有一个视频,一分多钟,挺短的。
没有背景音,很安静,偶有风声,镜头在晃,罗丝一边走一边说:“今年夏天真的好热啊……我想吃冰淇淋了。”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边上传来:“这次又是哪家?”
罗丝笑嘻嘻地说:“格林夫妇的。在哪来着,左转还是右转?”
斯科皮没回答,径直走到了前面左转。他穿了最常见不过的白T和黑色七分裤,比现在稍单薄一些,声音也稚嫩一些,少年的青涩感十足,他回了头:“你快点。”
镜头剧烈地晃了一阵,罗丝说:“来了来了!”
然后就没人说话了。罗丝小跑几步挨近了,拉进了镜头,也不知怎么就一直定焦在他身上。只一个干干净净的后脑勺,她一路走一路拍。
过了约摸二十秒,她忽然开口喊了一声:“斯科?”
“怎么?”他回了头,那双眼刚好看向镜头。他笑了:“突然喊我干什么?”
镜头一抖,视频结束了。
斯科皮站在那儿沉默了近一分钟,才把卡取出来,捏在手里摩挲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想笑,又最终没有笑出来,把那张卡和别的放在一起,包好,和录像机一起装进箱子里。
那边阿不思也打完视频了,他走进来看了眼:“理完了?好快。”
两个人拖着箱子走出去,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斯科皮回头看了一眼秋千。
从前他一进门,只要罗丝在秋千上,就能一下子看到他。于是她就会跳下来挥手,朝他笑。
他从前记不得这个,只好奇怎么韦斯莱小姐长到了十六七岁,还是年复一年的爱秋千。这个时候回头,他恍惚又看见了那个小姑娘。
本以为回头就能见,结果斯科皮周末的最后一个小时临时接了个电话,说是过几天罗丝那个酒会他去不成了,当晚忙完约摸就过时间了。罗丝轻飘飘地回了句随便,她找别人就是了。
结果罗丝到那天晚上收到斯科皮的消息问她在哪,两人一对地址竟然是同一个,这个酒店还挺远,他这两天随叫随到干脆住下了,在二十二楼,问罗丝要不要结束了去他那儿。
罗丝回了个语音,带着笑意的:“稀奇了,你还会主动约我了?”
“……”斯科皮说,“结束太晚的话,留你休息而已。”
罗丝说:“保不准待会儿有人送我回去呢?”
斯科皮回了她一个省略号。
酒会流程还是那个老套。迎接一些各种各样的眼神,不留痕迹地推阻一下,应付几个人,讲几句浮夸的溢美之词,罗丝挺习惯的。意料之外的事有个特难缠的家伙围着她打了几圈转,她的礼服是露肩的,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那种黏人的视线黏在光裸的皮肤上。罗丝皮笑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