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chanted(五)
9.
临时有事耽搁,罗丝拖了一阵子还没按原计划去霍格沃茨,给麦格写了封信说明情况就继续忙她的。她想不到这一耽搁就耽搁了四年。
有一天半夜她一个电话吵醒阿不思,那人被打搅了清梦,气得想隔着电话线给她一个阿瓦达,随即听到罗丝有点颤抖的声音,他吓住了。
大约已经有好几年罗丝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她一直是理智的,随意的,似乎没什么能难住她的,而不是这样样子。她喊了一声阿尔,说她好像怀孕了。
罗丝这事憋了一整天,她几次对着赫敏欲言又止,看她忙得确实没什么空就放弃了,又打开通讯录看了看罗恩的电话,想到他大概会下一秒就冲过来打人又放弃了。阿不思作为一个“知情人”大概会保险一点。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立马飞去把斯科皮拖回来揍一顿,雨果尤为激烈,他就差把寝室里放着切草药用的折叠刀拿出来砍人了。罗丝把他们都拦下来,说不关他的事。
她当时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大概是纠结了一阵,最后一念之差,决定留住这个已经开始成型的生命。
阿不思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分手?”
“我没办法啊,”罗丝说,“按照我以前的规律,再相处几个月我肯定会烦,到那时候还是会吵,决裂或者永远别扭下去的可能都有,我忍心和他那样吗?太尴尬了。”
阿不思长叹一声:“那我去告诉他……”
“别,再过一段时间吧,”罗丝说,“斯科那个性子,估计下一秒就出发飞回来了。让我自己决定,求你了阿尔,你就听我这一次……”
然后罗丝就被全家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围护了起来,待遇堪比小时候,令她惊喜的是父母都把工作往脑后一扔待在家里陪了她几天,雨果几乎是一天一封信地往家里送,突然变成“国家级保护动物”的罗丝哭笑不得。
这年圣诞节莉莉和雨果都提前回来了。雨果一到家就行李一扔,一个箭步跑上楼抱住她。罗丝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又愿意抱我了,不是说粘来粘去显得很矫情吗?”
少年闷闷地说:“怕你受委屈。”
“行啦,我好着呢。”罗丝说,“快点毕业,等你长大。”
所以斯科皮身为当事人,竟然变成了最晚知道的一个,他拿着手机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五分钟,还得知了他已经数次逃过被刺杀命运的事。
罗丝料想的没错,他当场就开始查回国的机票了。
“罗丝让我瞒着你,”阿不思说,“我也是偷偷……”
“好,我知道了。”斯科皮顿了顿,退出界面,对阿不思说,“那你们照顾好她。”
罗丝不想让阿黛尔重蹈她小时候的覆辙,坚持要自己带她。她最终没能去成霍格沃茨,被塞到赫敏身边干一份她自己没有特别喜欢但是待遇不错的工作,空余时间全扑在阿黛尔身上。她没觉得自己委屈过,她成年了,自己做的决定也要自己去完成,有和谐的家庭环境和稳定的收入来源,为图方便住在她从小住到大的房子里,堂表兄弟姐妹们隔三差五地来闹一闹,整个小别墅都吵吵嚷嚷的,好像过得再好不过了。
阿黛尔笑了,阿黛尔说话了,阿黛尔会走路了,她好像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毫无保留的爱与被爱。但是她时常有莫名的空落感,满足于眼下的生活节奏,但是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很麻木。有一回雨果说帮她看着阿黛尔,罗丝应了一声就枕在床边小睡了一会儿,没有梦,睁开眼满目惨白的冷光。
“你怎么了?”雨果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感冒啊……”
“我没怎么啊?”罗丝感到莫名其妙。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雨果说,“我说不明白……反正就是不太好的样子。”
阿黛尔一岁大的时候罗丝感觉到她近日状态迟缓得有些严重,抽了零星的时间去做心理咨询,结果是轻度抑郁。她自觉坐在那里的时候很平静,沙发是黄色和蓝色的鲜明对比,右手边趴着一直软乎乎的不知名生物公仔,对面留着黑色长发的咨询师说她会保密。
罗丝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特别说不得的……我忘事比较快,很多以前觉得过不去的难过的事情会定期地遗忘,后来回忆的时候,空白总比痛苦要好。”
她的档案清晰明了,一切条件都处于刚刚好的位置,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还会不开心,所有人只会认为她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玻璃球。她不喜欢这样,所以不太接受这个事情。
她那时才开始知道“回避型依恋型人格”这个名词,之前也从未把自己归入其中。她后来会偶尔地去见心理医生,一个三十出头,面相温和的男人,话不多,但对她这种一直搞不明白情况的人来说是句句戳在心口上。
“你其实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也容易冲动,你的理性和感性很矛盾,不能单一地以一个方面去定义,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