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
翌日,就如花休枕所料,八衢一夜未睡,天一亮就站在她房间门口等着了。
花休枕推开门,扭头就对上了八衢委屈巴巴又略显疲惫的双眼。
八衢立马开口说:“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嗯,我知道,一晚上没睡吧?”花休枕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睡觉去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走。”
“不用。”八衢撇过头去,语气掺杂了几分不悦的味道:“我不用休息,现在就可以走。”
“我找人裁了几身衣服,最快也要下午才能送来吧。”花休枕说着就把八衢往他的房间里推,“你就安心的好好休息。”
房间门是从里面打开的,同样一夜未睡的雪衣神色疲惫的看着门口的二人,她歪头看向花休枕,浅笑着说:“姑娘,八爷对雪衣是一点都不喜欢呢。”
“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枉费了雪衣姑娘一片心意了。”花休枕一边说,一边拿出几两碎银子,轻柔的放进雪衣手里,“还是辛苦雪衣姑娘了,忍他一晚上。”
雪衣收下银子,面上虽是笑着,却透出几丝苦涩:“那雪衣就退下了。”
目送雪衣离开后,花休枕拉着八衢走进房间,恨铁不成钢的训说了起来:“她虽是乐姬,但人是清白的,你就算不喜欢她,陪她说说话也行吧?看你们俩就是晚上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我不想跟别人说话……”八衢垂着脑袋,脸色阴郁的吓人。
花休枕说道:“不行,你总要娶妻的——”
“我不娶妻!”八衢打断了花休枕的话,他抬头看向花休枕的眼神中有的是无措有的是恼火有的是委屈,他说:“我还不想娶妻。”
“也没让你现在就娶啊。”花休枕无奈的对上他的眼神,“你是太累了,昨天被付南枝烦了一天,晚上也没睡好。”
“……”八衢咬着唇,又垂下了脑袋。
“你是怕我在你休息的时候跑了吗?”花休枕在桌前坐下,一手支着下巴,垂眸看着桌上的两把剑,“那这样,我在这里守着你总行了吧。”
八衢转头看了一眼花休枕,他想说不是因为怕她跑了,他想说的事情太多了也太乱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一口气说清楚说明白,他也不善措辞不善与人沟通,他感觉如今的自己就像个能发出声音的哑巴。
“休息吧,八衢哥哥。”花休枕感觉自己已经把能说的好话都说完了,她本来也不是个会哄人的,气人倒是擅长得很。
八衢转身上了床,背对着花休枕躺下了,他闭上眼,思绪万千。
或许,能跟在花休枕身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毕竟她并不信任他,否则也不会专门叫人盯着他了,盯着他还是为了防止他去杀了炼坊的付南枝……要不说花休枕了解八衢呢,就算这次花休枕放过了付南枝,下一次八衢还是会找机会要他的命。
即便付南枝看起来罪不至死,但他让花休枕烦恼,那就该死,就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但是,就连付南枝这样的人,花休枕都要护着,那他八衢又算什么呢?是因为从小就认识,所以才特许他跟着么?他在花休枕的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八衢很想起身问一问花休枕,他想把一切都坦白,但又实在胆怯。
“吱——”房间门被缓缓推开,杉午走进了房间。
花休枕放轻了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我醒来后就去找您了,但是您不在房间,我就问了店小二,说您——”杉午话还未说完,就见床上的八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床,拔出桌上的剑比上他的脖颈。
八衢怒不可遏的问:“你是什么人!”
难怪花休枕昨天夜里要支开他,要专门找个人看住他,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男人么!?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见面么?!
八衢怒火中烧,手中的剑已经把杉午的脖子刮破了点皮。
“八衢,先把剑放下。”花休枕知道这俩人迟早要对上,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对上了,果然再怎么计划也难敌突如其来的变化。
八衢悲愤的看着花休枕,声如泣血道:“阿休,你昨天把我和那个女人关在一起,就是为了见他吗?”
“您和慕沉春一起就是不安全,他就是个很危险的人。”杉午从容不迫的说道,仿佛脖子上被架着刀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八衢和花休枕异口同声道:“闭嘴!”
花休枕无力的叹出一口气,头痛的扶额道:“是为了见他没错,但我只是想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人。八衢,你先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说。”
“不放。”八衢第一次这般斩钉截铁的拒绝花休枕的话,“他是江湖中人,他还知晓我那个名字。”
“那就知道啊,江湖上的人,不就只能知道你那个名字吗?”花休枕“腾”的站起身,她瞪圆了眼看着八衢,“我最后说一遍,把剑放下。”
八衢也从来没有被花休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