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
左泽牵着我出了门。
门外有一匹小白马。
我回过头看他。
“喜欢吗?”他倚靠在门边问。
我朝他笑:“你早上是去牵马了?”
“所以刚才没告诉你,没想到你醒得比我预想的早。”
我自然是一下子不生气了,兴奋地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走吧,去西郊。”
“你将这马从城郊牵过来,又牵回去啊?”这不是挺折腾。
“这马是当时我从东郊那边养马场寻到的,性情最温顺,只是当时看着有点小。今日来骑,应该也是时候了。只是东郊那边马场人多,不好你练。”
学马学了一上午,倒是有点长进,敢自己上马和慢走了。奔马可能还需要点胆量和训练,不过也不着急,日后应该也还多学的机会。
午间在远山楼吃,巧得很,还是当初和县主一起那雅阁。
想起来,近来京城里的亲事很多,县主被赐婚、月矢族女和亲兖王次子,还有各个官员家适龄的儿女成婚,这些亲事,不知又有几件是喜事。
“别想了,快吃。”左泽用手在我面前扫一扫,大概是看我出神。
回左家后继续操办二妹妹的婚事。
日子一下子就飞逝到五月十三,二妹妹出嫁前夜。
这一夜,娘家要办待嫁酒,礼节是男方要派女性亲属送来酒水才能开宴。
公公、三伯、左泽全都告了假招呼客人。
整个宅院热闹起来,来了很多左家亲戚,左泽领我一个个打招呼认人。
到一半,婆母拉我去交接酒水。
那边来了两个人,我走在婆母后面,看到婆母见到那两人的时候似乎愣了下。
愣过之后,一切还是照常。婆母招呼完,向我介绍:“这是你二妹妹婆家的姨母秦夫人,这是秦府的二姑娘。”
我弯腰鞠手行礼:“见过秦夫人,秦家妹妹。”
秦夫人显得很打得转:“哟,这是你们家新妇吧,真是聪慧懂事。”
那边秦家姑娘行过礼,婆母也夸赞了几句,领她们入席了。
秦家姑娘和我走在一排,说:“戚家姐姐新婚,小妹在这里恭贺了。”
我随声应和她两句。倒是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也不该这样叫我,且不说我已嫁人,就说我们之间的链接是左家,也会叫我左家嫂嫂吧。刚才婆母的反应也不对,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是席散了,我歇下来才回院子。
阿澄和我一道,我问她:“今日来的秦府女眷……”
“阿嫂心里不太舒服吧?”阿澄打断我,“我们也都没想到,虽然二姐姐婆家确实没什么女亲属,但让秦家二姑娘来也是没头脑。”
我停在小水池旁的路边:“阿澄,你说清楚。”
“阿嫂不知道吗?”阿澄看向我,“阿兄当初那门亲事就是今日来的那位。”
我一直没去理会这一点,阿兄最开始告诉我时,左泽说退婚原因时,我都没去问过,左泽当时定的是哪家姑娘。我知道我是在逃避这一点,我一直在对自己说退了就退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在意的。却没想到,今日这件事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让我不得不面对。
“秦姑娘,成婚了吗?”
“还没呢,不过想也快了吧。”
左泽今日喝得有点多,没人像那天一样顾念他要当新郎官回屋里还有事。
他有些走不出直线了,湖声将他扶到小榻上,又端来胡婶早熬好的解酒汤给他喝。
我心里虽有些在意秦姑娘的事,但也不是问的时机。不过见他有些醉了,神思不清,想要逗逗他:“今日喝得这样醉,怕不是因为见到了秦姑娘?”说完我又装作喃喃,“当时成婚你都没这样醉过。”
我以为他是思绪不清,还在想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却没想到他一下子起来将我抱住,结果又站不稳,一齐倒在小榻上了。
我见到他闭着眼睛,疑心他又睡过去了,便想挣扎着起来。
但谁知道喝醉酒的人蛮力这样大,完全挣脱不开。
便也算了,正好躺会歇息会,这场宴真的累死我了。
“我这一生已经非阿鸲不可了。”
他说得快,我也没准备,没太听清,在心里复盘了一下才理清意思。
然后就呆住。
他从没这样对我说过话。
面前忽然完全被他罩住,他来亲我。
他从前总是有规矩有分寸的,今日却没有。这个吻有点没轻没重的。
有人忽然敲门,他才停下。
是胡婶说浴水好了。
我理理衣裳起来,让他们将水抬进来。
湖声抬完到我面前,问需不需要他帮左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