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身上的？

但其实姬丹凤倒是身材苗条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又瘦又重的。估计也是施了什么隐形本身的仙法隐去真身的……

她本身说不定是只猪？

一想至此巫玄仪就像扒拉一只猪一样扒拉身上的人。

但姬丹凤扒得牢固，根本没用。

“你答应了，我就下去。”

巫玄仪那还顾得上思考，恨不能将一只猪抽筋扒皮扔出去老远，嘴里就只能答应：“好好，我答应，答应！”

姬丹凤哈哈大笑，从怀里抽出一根绳子，呲溜就拴在了两个人的手腕上。绳子瞬间隐去了痕迹。

巫玄仪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干什么？那是什么绳子？”

“月老那偷的，月老说了这绳子结实，扯不断，你休想甩掉我。”姬丹凤得意洋洋，好似根本不知道这个绳子原本的用意。

巫玄仪就惊诧都来不及——月老的红绳？姻缘么？乌鸦和猪？这么一想头又大了一圈，加起来三圈大的头，有种要将人身体压垮的趋势，道：“你是不是猪，没脑子么？什么东西就往陌生人身上招呼，万一我不是人呢？”

“你本来就不是人，我知道你就是只臭乌鸦。别耍赖，快走吧。到了外面再说。”

这样看这个人仿佛也不是完全没脑子，怎么就敢跟着陌生乌鸦离家出走？

巫玄仪其实心里也没底，想着带人先出去再说。可他那时候一口气飞到这雪山来玩，完全也是冲动，过去了这么久那里还记得回去的路。

只能摸索了。昆仑在西，蓬莱在东，大约一直往东走，应该是没错的。看看身边这只没脑子猪，简直生无可恋。

巫玄仪：“你知道哪面是东方？”

“不知道！”

果然！巫玄仪认为靠一只猪根本就不靠谱。只能带着她凭感觉往前晃悠，直到眼前升起了太阳，才知道自己判断的方向是对的，便加快了脚步。

“你出门前带了吃的么？”巫玄仪没报什么希望，看见天空飞着鹊，想着揪下来一只果腹，随口问了一问而已。

可是后面人回了什么他完全听不清，回头一看。

姬丹凤嘴里的糕点残渣粘在脸颊上，鼓鼓囊囊塞了一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偷吃被抓包了。

“你！”巫玄仪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鼓胀了起来，直往头上冲。“你，也不怕噎着。”

姬丹凤知道自己吃独食不太仗义，就立马把两只手上的糕点塞到巫玄仪手里。

巫玄仪只能瞠目结舌了。他倒不能和一个女子计较什么，可是心里多少有点不怎么美妙。人家带了吃的，自己吃也没什么不对。

姬丹凤好容易咽下一口残食：“我原本是想给你一起吃的，可是没忍住就先尝了一口。你快吃吧。”

巫玄仪倒也没法计较，在人家地盘白吃白喝了好一阵时日了，知道她的脾性顽劣了些，倒不是个计较的，还回去一块糕点，拿着剩下那个吃了起来。

他要是化身为金乌飞走，这个猪会如何？想了一路，这时候就有些不忍了。毕竟还答应了人家，回报人家的救命之恩的。

于是问：“你拿出你的仙法，比如化作……一缕烟飞升而上什么的，我们走快一些。”

姬丹凤眨巴着眼睛，诚恳道：“跟你说了我是凡人，不会仙术。”

巫玄仪脑袋要爆炸。如果这一路行走至蓬莱……

等等他堂堂金乌为何要行走至蓬莱？还不是因为这只猪，可是她姬丹凤为什么要去蓬莱？

“我说姬姑娘，你出来是想去哪？”

去哪？姬丹凤哪里知道。“我就是跟着你，送你回去。”

“那你可知我要去哪？”

姬丹凤摇头。

“我要回我的家。”

“那就回你的家。”

巫玄仪脑袋已经爆炸，他回去带个姑娘算怎么回事？万一是只猪可以将她抽筋扒皮果腹吧？娘会不会以为我欺负了人家女子，将我抽筋扒皮吧？

巫玄仪爆炸的脑子都成了浆糊。带着这个猪一样的女子走了一天，于晚间到了一处镇点。

凡间有着烟火气息，能抚人心。

镇口的牌坊上写着：观山镇。

一个西陲边境的小镇子，气候不是很好，此时并没有什么绿色植被，四周都是远近的雪山，最远的当然是巍巍昆仑。

姬丹凤看着来时的方向，辨别着远去的雪山，一阵没来由的落寞，她行走了一天眼里没了光彩，盯着雪山看得时候才有了情绪：“巫巫，我们回去吧……”

这唯一的情绪，是哭唧唧的模样。

巫玄仪也有些怀念那吃喝不愁、气派异常的大宫殿，相比以前，这一天走下来也是疾苦难耐。但他坚决不返回，便道：“姬姑娘，回去的话我们还得走上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