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樱(捉虫)
当初贺京逸隔着个笼子自己去碰小鹰崽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苦的,他现在看见李芷若动作下安安分分的小鹰崽都觉得是自己眼花。
少女恋恋不舍把手指收了回去,但目光里依旧是炙热的温度,溢于言表的喜欢让贺京逸感到了一点不舒服。
但是贺京逸没表现出来,他还是勾起一个笑:“这么喜欢?你要不给它取个名?”
李芷若看着鹰崽子都挪不开眼,盯了好一会才开口:“它还没有名字么?”
贺京逸懒懒地“嗯”了一声。
李芷若想了想,还是征求主人的意见:“那能名蓝樱么?”
李芷若取来纸笔,浓墨在淡黄的宣纸上慢慢晕染开来。
李芷若的字工整漂亮,毛笔随着她手腕的转动落下两个鲜明的黑字——蓝樱。
贺京逸记得,这小鹰崽子性为雄,这名字到是有些雌性化了。
但是李芷若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于是贺京逸伸手拍了拍小鹰崽子的头顶,语调依旧懒洋洋的,神色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可以的话我喊你,你应一声?”
贺京逸随即真喊了,然后肩上的鹰崽没半点反应,只是那双气势凌人的鹰眼对着他,眼黑沉沉衬着眼白,看上去还是有些凶神恶煞的。
李芷若弯眼笑了。
贺京逸心情尚且不错,朝着李芷若说:“它不喜欢这名字,要不换一个?”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对方真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似的。
李芷若的指尖又碰上了暖融融的翼羽,随即落在小鹰崽的头上,然后也问道:“你真的不喜欢这名字么?”
小鹰崽子羽毛抖了抖,歪了一下脑袋,低头又用爪子在自己鸟腹啄了一口。
半响过去,大概是有游云飘过来挡住了阳光,狭小而微显昏暗的书房里响起了一声响亮的鹰鸣。
贺京逸:……?
这小鹰崽的动作给了他一副错觉——好像对方懒得理他,但是却不想冷落了待字闺中的少女。
这就很离谱。
和成精了一样。
贺京逸听见李芷若笑出了声,然后言语欢快:“那你以后就叫蓝樱了。”
贺京逸稍微有些郁闷的心情就被吹散了。
春意已经阑珊,可是这偌大的庭院不是枯枝就是空地,贺京逸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能种点什么,要不然这光秃秃的庭院也太丑了。
贺京逸正望着窗外微微出神,他的小鹰崽子已经叛变了,这下过去多久,就已经落在了李芷若的身上,而且还特意放松了爪子的劲道,看着它绷着的身体就能感受到不容易。
李芷若看着眼前的少年落在窗棂边,窗外明明什么除了湿气也没有留存,但是少年站在那里仿佛就成了一副画。
红衣少年,最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却也叫人一眼望不透。
贺京逸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小鹰崽确实拉进了他和李芷若的距离。
李芷若提出让贺京逸给她帮忙,把厨房里堆着的几个瓷罐埋到地下去。
瓷罐整体呈灰褐色,就是普通人家用来酿酒的罐子,贺京逸轻松举起,掂量了一下,开口问:“此为何物?”
李芷若站在一旁看着他轻松提起两个罐子,有些无奈地开口:“你小心一点,别把罐子打掉了。这是我不久前酿的杏花酒。”
贺京逸看着这几个朴实无华的罐子抬起脚就往外跨:“你还会酿酒?”
李芷若手里也拿着锄头然后跟在他后面,锄头对她来说还是些许有些重量:“嗯。前几天采了挺多杏花回来,刚好在书上看见了杏花酒的功效,多余的杏花就用来酿酒了。”
埋酒明明是李芷若要自己干的事,贺京逸反而成了主力。
他把最后一捧沙土覆盖在庭院里一棵要死不活看上去差一步就要进棺材似的桃树下,把那几个瓷罐埋得严严实实。
他之前也埋过几次酒,不过那都是上好的佳酿,他都难得能小酌几杯而已。
他抬起头,看着这棵要死不活的桃树,问一旁站着和身上的鹰崽子相映成趣的李芷若:“你确定这树明年不会被做成棺材板?”
桃树稀稀拉拉几片叶子颜色都极淡,那些叶片还沾着些冷白的水珠耷拉着,不细看根本看不到枝间的叶片,连枝干和零星的树枝都看上去弱不禁风。
李芷若闻言弯了弯眼角:“前几年自己种的,埋的桃核,没想到会发芽,能活就活,活不了也就算了。”
贺京逸:“什么时候能喝?”
李芷若:“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喝了,不过要是想要效果好的话,可能还得等个几年。
贺京逸挑眉看说话一点专注力都没有的李芷若,气笑了,也不知道是气自己没事干嘛带鹰来,还是气李芷若。
贺京逸有些蛮横地开口,语气恶劣,听上去像是有些生气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