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圣天河是唯一一条由南到北贯穿整个天国的河流，在最初的时候，两岸都是茂密的森林。自从河边有了第一个聚居的村落之后，人们逐渐开垦了森林，到如今，已经在两岸形成了大小不一的诸多城邦和村落。

人们之所以在该河的沿岸居住，一方面仰赖圣天河生生不息的能量，另一方面也是为方便灌溉两岸赖以生存的农作物。

云落村，就是其中一个沿河的小村落。之所以叫云落村，是因为它地处整个天国的最东南角。传说，所有的云，最终都会在这里飘落消失，故此得名。

人口众多且发达繁荣的村落在无止尽的时间里，都已经发展成了大大小小的城邦，经历了难以计数的合并与拆分，最终村落都消失了。

但云落村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消失，可能因为圣天河的一条分支将其围了起来，且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保护了它：无人被允许踏入圣天河。

整个村庄大约一百来口的村民，村庄是按照庄园的模式建造的，几十户家庭围成一个巨大的院落，院外则是村民们辛勤耕种赖以生存的农田。

幽黎是云落村里一个脸圆圆的小女孩，胖乎乎懒洋洋的，还带点稚气未脱的娇憨。

无父无母，她自小跟婆婆生活在一起，而婆婆，从来都是惯着她的。很多人都说对着幽黎那张可爱的圆脸，任何人都会惯着她的。

但无论什么原因，在幽黎的心里，婆婆都是整个天国待她最好的人。

哪怕幽黎喜欢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肯起来了，哪怕幽黎从小并没有像其他女孩一样学习针织烹饪，却喜欢舞刀弄剑，婆婆都未曾阻止。

与其说是一种无底线地宠溺，更像是一种无条件地顺从。

用幽黎的话说，她是散养的。

因为没有父母，所以只能散养。

但幽黎是有天赋的，整个云落村里和她年纪相仿的练剑的男孩，没有一个及得上她。

很多老人都说，如果她是个男的，那必然也是战神。虽然天国已经十五年没有发生过战乱，而且，谁也没有见过战神，一切都是传说。

那最后一场战，以所有的城邦臣服于宙王为终结。从那之后，所有的城主都尊宙王为王，向他叩拜纳贡，以此维系着天国有史以来最长久的和平。

窗外传来一阵阵的嬉笑吵闹声，幽黎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外袍，系好腰带。推开门走出院子，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她不得不抬手遮住眼睛。

而婆婆正在院子里面分拣菜叶，在为午饭做着准备。

“婆婆，今天怎么了？外面什么事情这么吵啊？”幽黎欢快地跑过去，搂着婆婆的肩膀，边撒娇边问。

“孩子，是有人从对岸的亚希利亚游到了我们这边。”婆婆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人踏入过圣天河，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亚希利亚？那是什么地方？”幽黎好奇地问道。

“呵呵，我们老一辈人，称呼村外的地方都叫亚希利亚。”婆婆端起分拣好菜的篮子，起身走进厨房。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婆婆，我们院子外面的那条河是圣天河，除了取水日用和灌溉，不是不可以踏入的吗？为什么会有人从对岸游过来？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外面来的人。”幽黎跟上去，疑惑地问。

“傻孩子，那些人都是神中的贵族，可能任何规定对他们都不再具备约束力。这世道，恐怕安宁不了多久了。”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贵族？和村长大人一样大吗？”幽黎继续问道。

婆婆放下篮子，转过身看着幽黎。十余岁的女孩，留着刚刚过耳的褐色短发，下身穿着青灰色的裤子，上身一件同色的宽袍，用一根红褐色的腰带松松地系着，上面还系着一把短剑，脚上是一双草编的凉鞋，活脱脱一个小男孩打扮，可是那双即使是灰褐色的眼睛，却依然水蒙蒙的，仿佛盛满了整个春天。

她又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替幽黎整了整衣袍，“孩子，你还小，你不懂，外面的世界和云落村是不一样的。那些人本不该跨过圣天河，本不该的啊。”

“婆婆，为什么会有不能踏入圣天河的规定？有这个规定，为什么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约束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规定的存在还有意义吗？”幽黎越发不解了。

“孩子，记住，即使是神和神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婆婆慈祥的目光看着幽黎，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婆婆。”每次接触到婆婆这样的目光，幽黎总觉得婆婆的眼中藏了诸多秘密，但她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孩子，你还记得以前和你一起长大的海格力斯吗？”婆婆突然问道。

幽黎愣了一下，“婆婆。”

“他离开的时候，你也有六岁了，真的不记得了吗？”婆婆突然用力地抓着幽黎的肩膀，认真地问道。

“婆婆，我不想记得海格力斯。他说话不算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