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而已

日上三竿。

我一睁眼，就看到卿卿坐在桌子上，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我动了动头，有一种僵硬的酸楚。

想要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是干哑的。

卿卿善解人意地给我倒了水来，我仰头喝了还不够，自己挣扎起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又喝了两杯。

“泥泥，你好些了吗？”

“嗯”我的嗓子还有一些干哑。

“你昨晚怎么了？”

一句话，昨晚的事情一股脑涌上来，我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但是我记得我昨晚临睡前是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个事情是什么来着？我用力回想，却什么也没想起来，只能说：

“没什么，上官成说他要出远门。”

“去哪里啊，去多久？”

“给二皇子找药呢，他说三年五载吧。”我故意夸张地说。

仿佛一两年太短，说成三五年才显出上官成的可恨。

卿卿果然很惊讶的样子：“那你们……你跟着他一起去吗？”

“山高路远，又是寻药，不方便。”

并不是出门游玩，婢女都不带一个，我跟着，不方便，还是拖累。

“那你只能在这里等着他了？”

一说我头就又疼了，长长叹气，又倒在桌子上。

侧着头，一个小婢女推门进来：“两位姑娘，外面有人找。”

卿卿见我无力的样子，起身出去看了一下，又折回来：“泥泥，是上官成。”

我仍然在赌气，不太想见他：“让他回去，我头疼。”

卿卿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一碟荷花酥。

一看那荷花酥，

我心里烦闷，手一掀，荷花酥倒在食盒里。

眼不见为净。

过了两个时辰，上官成又来了，站在窗下。

我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正端着茶在窗边坐着，刚看见他的衣角，我茶水一倒，直接倒在他的鞋子上。

“哐当”我把窗也关上了。

“泥泥……”

他在门外喊我。

却也没有继续说。

我也不理解我心中这种翻涌的委屈和怨愤，卿卿说：“你应该出去跟他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却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他应该事事以我为重，而不是半月不见，见到就跟我说，我要出去三年五载，对，就是三年五载，可恨。

至少也应该缓慢的，循序渐进地告诉我。

卿卿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编她的头发。

下晚一些二皇子又差人来请，说宴席继续，今晚还有城里的达官显贵携女眷前来，规模更大，更加热闹。

卿卿在我耳边叨叨：“昨天我看到那些舞女跳舞，这么近距离，她们的腰肢也太柔软了，太好看了。”

“并且那二皇子，真的好帅啊，偷偷多看几眼。”

“何况还说，今天来的人更多，不知道还有多少帅哥美女，我得早一点去。”

两个婢女被我们关在门外，不许进来，卿卿从下午就开始化妆弄头发，我则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头疼。

“泥泥，万一……万一我在这里遇到我喜欢的人……”

“你不是觉得二皇子好看吗，不喜欢他吗？”

“咦，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二皇子那人，一见着就不好惹。你看他表面和气，根据我看小说十几年的经验，这种经受过摧残的皇子级别的人，一般都是腹黑、病娇级别的，我不喜欢这种的，我只喜欢看帅哥而已。”

我脑海里一下闪过他在水上村时，闭着眼，平静地对着窗户，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俊美又柔和。

又想到昨天他看过来的眼神，厌恶又嘲弄，两者对比，果然显得他更加可恶。

“不过，泥泥啊，上官是个好人。”

“我观察下来，上官虽然有时候冷了一些，可是对你很体贴，你看你喜欢红头发，人家都想办法给你编；你喝醉了，人家背你回来，还给你送解酒汤；出谷以来一路上，关心你，照顾你，多好的一个男人，我看了都觉得羡慕。”

她一边说，一边对着铜镜把发包藏在头发下面。

“既来之，则安之，我回不去那个世界，也得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

说着，还转过来，摸着自己的肩膀故作忧愁地对我说：“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很多东西都看淡了。”

“你的箭伤在后背，不在肩膀。”我提醒她。

她笑出声来：“后背摸不到呀。”

我看着笑开的卿卿，因为她的笑声，我心里的沉闷也减弱了一些。从床上起来，看着食盒里的荷花酥，拿起一块尝了尝，酥脆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