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还没认清分手现实
了又如何,你在云生门仍有你的日子可过。金蝉脱壳、狡兔三窟,你裴遂安素来算无遗策,实在大有可为,前途无限。”
“我总算明白,裴遂安也好,裴少君也罢,”元铃像是勘破了境界一般,心头虽有轻松,但也有茫然,“身份对你而言并无所谓,身份背后的羁绊更是不值一提,你有你要做的事,且从未告知过其他人,包括我。”
元铃笑,像是自嘲:“你我那一夜.欢好又如何,不过是水月镜花,经不住推敲,你终究不曾相信过我。”
这番话像是唤起了裴遂安的记忆,他目光一滞,心头的甜意尽数终究被浇去。
“你既广而告之,裴遂安已死,那不若就当我死了吧,”裴遂安喉头发苦,“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想要我这条命,尽可拿去,但请你容我将嫁衣鬼一事先处理好。”
元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裴少君言重了,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于我求问长生有何裨益?我已经付出二十年来思过悔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不想为你再造杀孽。”
漫山遍野的桃花好像都因为这句话停滞了。
裴遂安像是发觉了什么,终于隔着灼灼桃花望进了她的眼底。
古井无波。
元铃已然不喜欢他了。
裴遂安直到此刻才无比清晰地明白了这一点,她不肯取他性命,因为这也是一种杀孽——他裴遂安已经不在元铃的因果之中了,他只是额外的杀孽。
元铃收剑,漂亮利落,剑花温和,此番不曾刺伤任何一片花瓣。
临走时经过裴遂安身边,她睨着轮椅上的人,平静道:“说真的,裴遂安,你应当希望自己是真的死在了二十年前,而不是如今好好地坐在我当年亲手雕磨的轮椅里,你实在不配。”
话说完,她便走了。
而裴遂安留在了原地。
于是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从前竟从未见过元铃不爱他的样子,现如今才会叫他如此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