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久什么好戏都能看
元铃跟在朝游、夕遇的身后,而她的旁边跟着贺竹屿,四人同游到底还是少数,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有些没什么目的性的人也开始跟在这四人后面。
元铃甫一回头看见又有三四个人在他们身后,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么大阵仗算不算打草惊蛇,那“鬼”还会不会来。
她这厢还在纠结,那边已经有人被女装朝游吸引了注意力——毕竟来的不只是南剑派弟子,尚刀门、北剑派、云生门的年轻一辈也都在,而前些日子在北剑派举办的问剑大会,林林总总也是同一批人。
有个北剑派的男修本带着一个漂亮的女法修在同游,但是看了一眼朝游之后便走不动道了,元铃亲眼看见他纠结片刻和女修道别,径直走到朝游面前来。
朝游冷冷地看着过来的人,手中的剑一直在提防他,以免对夕遇不利。
哪曾想对方一开口——
“道友可是南剑派朝游?”那剑修眉头紧皱,“我实在好奇,你究竟是男是女?上次在北剑派见你分明是个男子,怎么今日穿着裙子出现在此地?莫非是你的特殊癖好……”
朝游还没回答,旁边一直笑盈盈的夕遇已经代劳:“不是癖好,他只有今天是女子。”
“不是癖好?”那剑修诧异,“那这修的是什么功法,性别按天轮换的?”
朝游忍无可忍原地拔剑。
少废话动手吧!
朝游作为本次问剑大会魁首,足以证明其在金丹期一辈的剑修、刀修中的实力着实不凡,故而原本来相亲的众弟子看着看着竟然琢磨出了几分剑意,一个个都驻足不动,就连刚刚被元铃迷得五迷三道的贺竹屿也是如此,很快,朝游等人所在的小型擂台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俨然是要在南剑派再来一场问剑大会的做派。
元铃对小孩子过家家没兴趣,眼下只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夕遇一些。
倒是小擂台上的朝游刚刚憋了一肚子气在此时全撒了出来,三招两式劈走了一位,但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有第二位、第三位在场上了,甚至还有法器为剑的法修也想比划两下,被同行人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人家是正经剑修,咱们法修还是省省吧。”
朝游这般如此打的多了,周围渐渐出现了赞叹的声音。
“南剑派还是人才济济啊。”
“此人乃是前几日问剑大会之魁首,自然不同凡响。”
“我记得是叫朝游……”
就连山顶的人也就此讨论了起来。
裴焦定睛看了一会儿,问道:“少君,这就是南剑派最好的剑修吗?确实教人眼前一亮。”
裴遂安也看了看,他很快分辨出此人剑法有几分元铃的味道——
近年来的剑修都喜爱“藏杀于无形”,乃受当今修真界唯一的化神期剑修,一尘子道君的影响。
一尘子为人随和,也不喜用凌厉的招式,其风格便是春风化雨般间夺人项上人头,这种攻敌不备的做法现今已经成为剑修主流的风格,即便有其他风格的演化,也大都是基于此而改动。
元铃与一尘子虽然同是相风上仙门下弟子,但二人风格迥异,元铃最擅长的便是快攻,以战止战、以杀止杀,裴遂安当初是亲眼看见元铃脸不红气不喘,一把长剑虎虎生风杀的魔军片甲不留,哪怕脸上身上都是血,元铃也一直是那副气定神闲的状态。
元铃的剑是狂风骤雨,戾气颇重,甚是霸道。
元铃沉寂了二十年,加之她无法突破化神期,以她为主的流派便逐渐没落了。
二十年,风云流转,不进则退。
现如今小辈中再出现一位颇有“元铃”风骨的剑修,又与她同行,难道是她的弟子?
但……
裴遂安低头,想起每每有人来报,便是说元铃在山上沉寂闭关,没有声音,甚至不知死活。
他的心便宛若针尖刺痛一样,密密麻麻。
裴遂安对朝游的剑法并未做评价,裴焦也没有再问。
——夕遇的右侧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她们这边挪动。
元铃悄声在夕遇耳边说道:“有人接近你,不要怕,我在。”
夕遇怔了怔,一时有些慌乱。
“无妨,你继续看朝游。”元铃道,“不要叫他发现你不自然。”
夕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元铃在此,叫她不得不安心。
贺竹屿原本也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朝游,但忽而身侧一阵磅礴的灵力波动,待他想去细看时,那灵力波动又仿佛微风吹动引起的错觉,蓦地消失了,他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发现元铃竟然也消失了。
贺竹屿有些迷茫,向夕遇问道:“夕遇仙子,请问你可曾看见天章仙子去了哪儿?”
夕遇紧绷的身子放松了,只露出个轻柔的笑:“天章师姐或许是有事先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