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到一处楼阁,里头灯火通明,楹窗下映着个修长端正身影。 正是睿王府世子容辞。 他披着件素色大氅,眉目淡薄无情,不过十出头年纪,身气势比他这个征战沙场多年人还盛。 “贺将军。”远远地,他开。仿佛知道他今夜会来般,手中从容闲适地捏着只酒杯。 这是贺柏舟入京后,第四次见容辞。 这个青年,他只有几面之缘,说话也不到十句,却在诡谲朝堂中交手无数。 他置身于京城漩涡外,却操纵着整盘棋局。 贺柏舟定定看了会,这一次,悦诚服地跪了下来。 “臣,叩见新主。” . 皇宫中。 明惠帝坐在灯下,身只披了件明黄寝衣,消瘦胸膛微微起伏。 他刚从妃嫔床榻下来。 今夜临幸是个才入宫多久美人,据说是从南方寻来,看着像是好生养女子。 原本该是让人怜惜妙龄美人,可运气不好,恰逢遇这两日明惠帝气不顺。他找不到其他发泄之处,便将这股气变态地撒在床帏中。 那临幸完美人刚刚被人托了出去,目光无神,满面惊恐。 太监总管张德芹谨小慎微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明惠帝望了眼窗外,喃喃低语:“这场雪下得真大,才不过半日,整座皇宫都瞧不出轮廓了。” 张德芹讪笑道:“皇许是乏了,宫里怎么会瞧不见轮廓?天底下最巍峨建筑在宫中,别说是大雪,即便是下沙子,皇宫殿也是最雄伟宫殿。” 明惠帝沉默,眸子阴鸷地盯着烛火。 过了会,火花噼啪地炸了下,拉回他思绪。 “你说......”他开:“朕要不要放他回去?” 张德芹跟在明惠帝身边已久,明惠帝曾是皇子时,他就已经在身边伺候了。 是以,皇帝里想什么他自然清楚。 这话问明是贺柏舟。皇问要不要,而不是问该不该,显然他并不想让贺柏舟离开京城。 十万贺家军是皇病,贺柏舟一日不除他一日难安。此大好机会让他逃了,但既然贺柏舟来了京城,他就不会让他活着回去。 眼下,缺就是时机。 张德芹道:“皇,再过不久就是年关了,镇国将军为国征战多年劳苦功,皇何不留他在京城过年呢?也好彰显皇仁厚。” “待过完年,朝堂事多着呢,届时再让镇国将军帮衬帮衬,事情一忙也就难以脱开身了。” 明惠帝完,低低笑起来:“是啊,要过年了,可不能让朕将军孤零零回北疆。” . 腊月初六,静香院放假,这一放便是直接到年关,待明年开春后再入院读。 是以阿黎早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行李,只等放假归家。 这日,容辞早早地赶来接人。 阿黎披着斗篷穿过大雪纷飞庭院,了容辞马车。 “今年雪委实太大了,路不好走。”阿黎遗憾道:“如若不然可以去南延寺煮茶赏雪。” 容辞放下,替她把斗篷解开,将她头雪花拨去。 “怎么不戴帽子?”他道。 “才这么路戴帽子做什么?怪麻烦。”阿黎问:“容辞哥哥,明日还会下雪吗?” “兴许会。” 阿黎皱起小脸:“我喜欢下雪,可不喜欢它太大,不然都妨碍出门了。我过几日还想出门好生逛逛呢。” “你想出门逛什么?”容辞问。 这时,下人们收拾好东西,马车缓缓启动。 容辞探了探她手,从旁取了个岫炉塞给她,说:“你若想逛,等雪停了,我接你出来。” “可我此跟许佩玲约好了,我们自个儿逛街。” 容辞动作停了下,似乎在想许佩玲是何人。 阿黎道:“这人你不认得,是我新结交好友。非京城人士,她是东平侯府亲戚。” “哦,”阿黎想起来,促狭地说:“正是子维哥哥爱慕那位姑娘。” “孟子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