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妖孽，吾此身皆陨，也要你灰飞烟灭，永堕锁妖塔...”

“不要，不要...”苏芷惊醒，冷汗聚下，心口像被石刀钝刺，不尖锐，是电流般酥酥麻麻刺痛的由心口蔓延至全身，由点成线，将身骨放入石磨，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细细研磨直至皮开肉绽，线牵成了面，身体被生生撵碎，血肉筋骨混做一摊.......苏芷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的喘息着最后的空气，双臂紧紧环住自己，但刚才痛楚让她有些恍惚，扶着墙壁，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看着铜镜里，头发被汗液沾湿紧紧贴在面颊，狼狈不堪。苏芷堪堪站直，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不到自己的痛觉了，经历过刚刚那般，苏芷冰凉身体的早已痛的麻木，只是这会才发觉。

“苏芷！” 梅凌霜破门而入，看着凌乱的房间，几个箭步迈入内室，将瘫坐在地上的苏紫抱起，轻轻放在檀木软塌上，“师傅”苏芷嘶哑的声音让自己都有些意外，“又梦见了，是吗。”梅凌霜并不意外，这不是苏芷第一次做这种梦，起身，拎起暖炉上煨的玉壶，茶汤缓缓倒入玉杯，氤氲的茶香弥漫在房里，苏芷握住温热的茶杯，茶汤上涌的湿气蒸的苏芷眼睛发酸，抿一口，温暖的茶水入口缓缓流入，熨平干哑的喉咙，也是让苏芷的心神安定了不少。

“师傅还没睡吗，不早了。”苏芷心里不免有些愧疚，“无事，打坐时，听你睡得并不安稳，便来看看你。”梅凌霜坐在苏芷床边，抚着眉梢，像是思索着什么……

苏芷看师傅锁眉沉思，自己又刚刚经历了那般痛处，不禁眼眶发酸，紧紧环住师傅的腰肢，将自己的脸埋在师傅的身侧，闻到师傅身上隐隐散发的冷冽的梅香，苏芷终于放松了自己的身心，深深的陷在软榻里。少女均匀的呼吸也放松了梅凌霜的心，她慈爱的抚摸着苏紫的发顶，看着她安然沉睡的脸，梅凌霜停住了自己的手，轻轻的起身，又定定的看着在软榻里沉睡的少女，眼里似有水光泛起，又怕自己拖沓太久，就无法下定决心。

梅凌霜轻轻扣上房门，夜间冷冽的山风，让梅凌霜的心有清醒了几分，梅凌霜站在苏芷的房门口，望着山野间无垠的星芒与入纱般倾撒的月光，耳畔传来的阵阵虫语鸟鸣，“还是到这一步了吗……”梅凌霜不禁在心里想，但看着苏芷刚刚那般痛楚，复发的愈发频繁，梅凌霜再也无法在置之不理，翻手结印，“即刻召众长老于众议堂”

“梅凌霜，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一个曼妙身姿一脚踢开厚重的木门，整座众议堂都仿佛摇动了一下，率先跨入众议堂，忿忿的看着高坐主位的梅凌霜；“周翎，不得对宗主无理，贵为长老，你看看你有没有长老的样子！”这耄耋老头，看着已是风烛残年，但说话却是中气十足，震耳欲聋！踏风破空而来，翩然入座，理理身上灰色的长袍，又掸掸不存在灰尘。见十二位长老皆以入座，梅凌霜才缓缓开口

“我要送苏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