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你的谁？（三）

到承湘雅楼那日为何会感知到这股气息。

零落只能感慨，初次浮生塔历练之行，给了原先自以为是的零落重重一击。

她更加深刻意识到何为一山更比一山高，而她，不过是从未出过山的一只雀鸟，因为傲人羽翼的加持而自视甚高。

因为自负，屡次陷入困境而不自知。

因为自负，自身修为内力大减而不自知。

因为自负，神识探查屡屡迟钝。

她确实，很需要历练去好好揪一揪自己的错。

尽管这些其实并非零落的错，而是结阵人的操纵人心之力和修为压制。

但显然，零落此刻的神智和逻辑已经无法支撑她仔细去疏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从零落进入这个幻阵开始，零落已然成为幻阵的一部分，幻阵一日不破，零落就一日不得安息。

“我们能下去了吗？”

路失寒的话叫醒了零落。

零落点点头，随即带着路失寒回到了刚刚的树林间。

“塘草。”

零落轻唤了一声，松开手，再次掐诀，随即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杏眼樱唇，一袭竹青统裙，手中执剑，剑鞘的流苏上挂着一颗白玉铃铛，铃铛中的艾绿尤为醒目。

少女雪亮的双眸直直看着眼前的如玉少年，幻化成月淮流那一刻，零落的心似乎也装进了路失寒一般，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期许，憧憬，欣喜，爱慕，以及知晓二人结局的怅然若失。

零落修习的灵决，可以幻化所见种种。

一旦染上丝毫气息，便可栩栩如生描摹刻画出，若是法器珍宝，也可得其三分威力。

但是需有修为支撑压制。

现在的零落显然无法触及灵决真正奥妙，而花阀也不会教她这些。

所以，很多东西，零落都在墨玉绿石内学到了。

可零落到底不是月淮流，零落金丹修为的幻形在路失寒眼前不过是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