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周围一点点安静下来,文一熠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眼也不眨地目送着那列火车迅速远去,听着那远去的噪音,她忽然觉得很平静,明白从踏出那个卧室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涌动在她心口那份无以名状的快感具体是什么。
是自由。
文一熠总算觉得喘过一口气来,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其实小时候爷爷奶奶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会起床到村子的田野里散步。
文一熠黏人,非要跟着去,有一次因为太困,路上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摔了,顺着田埂下的草坡一路滚进了别人家的菊花田里,鞋都摔掉了一只。
爷爷奶奶那次被吓坏了,俩人在菊花田里摸黑给文一熠找了半天鞋。文一熠就光着一只脚坐在菊花田里等,闻着浓郁的菊花香和凌晨时潮湿又干净的空气,还是困。
后来文一熠就再没被允许跟他们出去过了,但她一直忘不了凌晨时的空气中的那股气味。
让人呼吸间很轻易就能平静下来。
从市区到文沟村差不多九公里,文一熠路上几乎没停歇地走,走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到了文沟村的村口。
天色仍旧没有要亮的意思,文一熠摸黑抄小路往自己家里走,沿着田埂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田野。
她不停地走,把市区那个房子和里面的人都远远抛在了身后。
文一熠到了家原本准备补一会儿觉,但刚到家,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文一熠接起电话,还没说话,就听到那边奶奶焦急的声音:“点点?!是点点吗?你咋回家了?你怎么回来的?一大早醒了就不见你人!”
文一熠:“我走着回来的,刚到家。”
奶奶提高声音:“你咋这么胡来?啥时候走的?!多危险啊!你要吓死我啊!”
文一熠同时听到文宏涛怒气冲冲的声音,很大声地在骂她有病,脑子进水了。
文一熠很平静地听着,觉得自己现在心情还挺好的,不想再听下去影响心情,就跟奶奶又随便说了几句,抬手就挂了电话,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刚开学时候的小测文一熠考了全班第五名,年级二十多名,郑燕对此非常不满意,把她没上多久的美术班给停了。文一熠直接连奥数班也不去了,不管挨多少打骂,她也没再去过一次,把文宏涛和郑燕气得不行,但也拿她没办法。
文一熠一方面任打任骂,另一方面固执又任性,总之是文宏涛和郑燕绝对不会喜欢的那种小孩。
文一熠彻底告别青年宫,从那天开始到现在再没拿过画笔,同时她也没有放假时必须要留在市区的理由了,这次回来她就没打算再过去。
文一熠又睡了三个多小时才醒,自己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了几口,就提着书包去找文嘉秋写作业。
文嘉秋的学习从小就稳定。文一熠升到七年级的这个一个多月一直不太习惯,学习上多少有些吃力,但文嘉秋好像就没有这个问题,小测时全班第一,年级第二。年级第一这次是文维皓,下次可能就跟文嘉秋换过来了。
文一熠只在六年级很短暂地超过他们几次,就又在七年级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文一熠到文嘉秋家里发现他在看电视时,心情更复杂了。
有些人不需要拼尽全力的努力就能每门功课都学得好,而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得到一个尴尴尬尬的第五名。
文嘉秋看到她非常惊讶:“你咋回来啦?!”
说到这个,文一熠又想起今天凌晨时的步行,朝他露出一个笑脸:“我走着回来的,三点半出的门,六点到的家。”
“啊?!真假?”文嘉秋非常震惊地瞪大眼。
“真的啊,骗你干嘛?我发现天不亮的时候出门散步还挺有意思的,我以后要天天这样。”
文嘉秋继续震惊:“啥?啥样?天天凌晨在市区和咱村打来回?!”
文一熠白他一眼:“想什么呢你?我回来了就没打算再去,我是说在村儿里遛遛弯儿。”
文嘉秋持续震惊:“那你今天那么早,不嫌天黑啊?不害怕吗?”
文一熠想了想:“有时候身边过车的时候会有点怕,下次出门身上带把刀吧。”
文嘉秋保持着震惊的表情看着文一熠,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文一熠觉得他这样子有点扫兴,伸手推了他一把:“干嘛?这副样子看着我啥意思?”
文嘉秋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问:“那你明天三点半就要出来……转……散……遛弯儿吗?”
文一熠低头打开书包:“也不一定非要三点半啊,天没亮就行,天亮了就没意思了。”
文嘉秋盯着她看:“那你说个准确的时间,我陪你一块儿。”
“啊?”文一熠抬头,犹豫地看着他,“你跟我一块儿?”
文嘉秋对她的犹豫非常不满意:“你这什么表情?你不愿意吗?你不想跟我一起遛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