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吃醋
我原本以为我和西奥多这辈子都不可能吵架的。
不是说我们不会起争执,而是……能动手的,我们尽量不逼逼。
——反正魔杖运用没有男女体力之别,我们是对等的强者,互甩咒语,非常公平。
不仅如此,我们俩在生活中也的确少有分歧。
就连生孩子这个问题,我们都毫不费劲地达成了一致——不要,不生。
不是说巫师幼崽不可爱,而是,我们都不太喜欢这种不可控因素。
况且,一旦有了孩子,我人生中某两位曾经相看两厌(现在也不能说是相亲相爱)的至交好友一定又会为谁做教父而争执不休。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毕业了,还要费劲调解他们的关系。
“反正我认为诺特家也不需要什么继承人。”西奥多语气冷淡地说,“我和你百年之后,诺特家怎么样也无所谓。”
每次他这么说,家养小精灵米尔都会泪眼婆娑。
“夫人!”米尔扑到我跟前,“请你一定要劝劝主人啊!家族的延续……如果先辈们看到米尔服侍时期的诺特家走向消亡,他们会怎么说呢?”
眼看米尔把手绢吹成小喇叭,我一时恍惚,还以为自己所处的时空错乱到什么又臭又长的封建家庭伦理剧里去了。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呀,米尔。”我摸了摸小精灵的脑袋,“这是西奥和我共同的决定。不管是谁,如果非要责怪的话,也只会责怪我们。”
西奥多不含感情地看着家里的那些画像:“该消亡的东西自然消亡了,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你不要再伤米尔的心了。”我对西奥多递了个眼神,摇摇头。
不知为何,有很大一部分家养小精灵会对所服侍的巫师家庭有很深厚的感情,米尔也不例外。
在西奥多的视线下,他往我身后躲了躲。
西奥多出门后,米尔又拿着抹布磨蹭到了书房里,欲言又止地盯着我。
“怎么了?要打扫吗?”我问。
米尔摇摇头,从身后拿出一个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相框,高高举到我面前。
年轻美丽的夫人坐在雕花椅上,姣好面容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左右站着她的一双儿女。
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小男孩是西奥多。
老实说,他小时候看上去比现在要甜一点,软软糯糯的;至于那个女孩,自然就是他跟我提过的、因为龙痘去世的姐姐了。
“老诺特先生不在吗?”我细细观察着照片后空出来的一大片位置。
米尔眼含悲伤:“主人早就从照片里离开了。”
我抚摸着相框,细细描摹那三个人极为相似的眉眼。
是啊,婚礼当晚,西奥多就对我袒露了他这道最隐秘的伤口。
尽管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母亲与父亲不和睦,选择自我了结这段婚姻和自己的生命”,但我知道,那里面一定还有更多黑暗到看不见尽头的过往。
想到这里,我鼻尖有些发酸。
“您和小少爷结婚的时候,米尔真的很高兴。”不知不觉,米尔又用上了旧称,“这个家里太冷清了,小少爷他……就像一个孤独的雪人。”
米尔说得对。
结婚之前,我时常感觉诺特家就像一块漂在极地的浮冰,正无所谓地驶向巨大到足以让它粉碎的冰川——亦或是在阳光下等待,准备迎接自然消融。
米尔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对我说:“请您给他一点温暖吧,让这个家热闹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
现在我懂了,家养小精灵的执着倒未必全然是因为那老旧的“家族继承”观念;更多的,是出于他对西奥多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米尔,每个人得到温暖和幸福的方式不一样。”我耐心地劝解着,“对西奥来说,一个孩子代表不了什么;就像对你来说,放你自由反而是一种惩罚——可世界上就是有喜欢自由的小精灵;你或许也听过,他以前是马尔福家的,名字叫多比。”
米尔似乎正在费力地理解着我的话。
“现在多比还在霍格沃茨城堡领薪水呢;当然啦,有时候他也愿意去帮哈利打扫、挣点外快。”我接着说,“过去的一切已成历史。对我来说,现在的诺特家就是西奥、我,还有你,我们是家人;我只想经营好我们的这个小家,保护好你们两个。”
一下子说这么多,对米尔来说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他把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像两个凸面镜。
他嗫嚅着:“米尔真的不能理解多比。但您说……米尔也是‘家人’?不,米尔只是……只是……”
“想法并非一成不变的,米尔。”我笑了笑,“或许有一天,你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
“不,米尔不知道……”
见家养小精灵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赶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