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
司空铃雨面露担忧:“那你可有半点把握?”
莫怜不慌不忙、保持沉默的样子快要急死司空铃雨了:“你看你!也不知道想想办法,光知道叫你徒弟看书看书,你知道要考什么嘛?这么多书,两个月来得及……”
“等会儿,”司空铃雨瞧见莫怜憋笑的样子,顿时冒出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知道?”
莫怜的表情耐人寻味。
“你真的知道?”司空铃雨陷入了怀疑,“怎么可能,那可是大师姐亲自出的题。”
“就是大师姐。”莫怜不逗她了,揭晓答案。
司空铃雨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你是说,大师姐给你透题了!”
“宗门规矩,你我自小便懂,”莫怜道,“那日,大师姐特意多此一举,提醒我不要想着塞符给徒弟作弊,并暗示我跑得再快都没用。”
莫怜着重强调“跑”这个字。
“师姐你知道的,这种铁定被抓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自讨苦吃。”
“大师姐偏心!上次我徒弟的礼仪考核差一点点没过,我叫她通融一下都不肯,亏得我还以为她公正无私、一视同仁,我得去找她要个说法。”
司空铃雨气鼓鼓地走了,周围终于安静了不少。
书案上堆了厚厚一叠入门书籍,挡住了伏昇大半的身影。
莫怜拈着团扇走近:“看得如何?”
伏昇没信心:“师、师父,徒儿若是输了,是不是就不能留在师父身边了?”
“你只需尽力即可,后面的事情再说。”莫怜认定的事情,从不轻易妥协,届时伏昇就算是输了,她也能想把办法把他给捞回来。
“看了那么久,可有什么不懂?”
莫怜给伏昇解了会儿惑,见伏昇实在看得专心,不忍打扰,又回到了榻上。
她先是端坐得直直挺挺,手里与她徒弟一样捧着一本书。
为师者,秉持着以身作则,率先垂范……
后来,她倚靠在榻上,书籍自她垂落的手中慢慢滑落,却始终没能听到它掉到地面的声音。
甚至不知何时起,另一头微弱的翻书声也停了下来。
伏昇接起滑落的书籍,轻轻放好。他坐于榻边,俯身逼近莫怜熟睡的脸庞,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想要立即占为己有,又怕一碰就会破碎。
她太狡猾了,你永远分不清她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
如果我说,我不会伤害到你和合欢宗,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太多的不确定,让他不敢去赌,那三年的折磨,痛到他再无法去承担她会消失不见的一丝丝可能。
干渴的嘴唇擦过莫怜的鼻尖,停在她那柔软饱满的唇瓣上欲落不落。
那里,他曾经尝过无数次。
如今却连碰一碰,都怕会把人给吓着。
极力克制自己内心叫嚣的欲/望,伏昇攥紧的拳头,一点一点泛起青筋。
半响,他咬咬牙,匆匆退了出去。
莫怜睡了大概半个时辰,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衣,侧眼望去,她那徒弟仍在全神贯注地看书。
屋里没有其他人,这件外衣明显是伏昇原本穿在身上的那件。
“什么时辰了 ?”莫怜坐起身,望了眼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想起伏昇还未辟谷,“别看了,先去吃点东西。”
“是,师父。”伏昇将看过的书,一本一本整齐摆好。
走到门口时被莫怜喊住:
“回来 ,把外衣穿上。”
“忘记了。”伏昇接过莫怜递过来的外衣,细细扣上。他的动作很慢,目光总是时不时往莫怜那边瞥。
“有什么话就说。”莫怜算是看懂了伏晟的一些表情,可她又不会吃了他,真不懂他在怕什么。
“师父,”伏昇怯糯道,“若是徒儿侥幸能够在试练中获胜,师父可不可以答应徒儿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莫怜饶有兴趣挑眉。
伏昇犹犹豫豫:“若、若徒儿赢了,师父能不能告诉徒儿,你的乳名叫什么?”
莫怜哭笑不得:“你如此执着于我的乳名作甚?”
伏昇反问:“师父的乳名,是否只有宗内亲近之人方才知晓?”
“嗯,那又如何?”
估计现在除了几个师兄师姐,也没人敢这么叫她了。
伏昇紧紧盯着地面,露出两只耳朵红扑扑:徒儿身边没有其他亲近的人,只有师父,徒儿、徒儿也想成为师父亲近之人。”
少年的心思竟如此深,她不懂照顾人,忽略了这只是个十余岁,需要人陪伴的少年。
莫怜一愣,随即笑得眉眼弯弯,梨涡浅陷:
“好,你若能赢,我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