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玄门事变，藩王割据，烽烟迭起，暗潮涌动。

昔日娇蛮的苏家大小姐亦被乱世所祸，家破人亡，踏上逃亡之路。

“小姐，您说贺家当真会收留我们吗？”正捏脚的丫鬟忍不住偷瞟了眼苏柳微凸的腹部，忧心忡忡道。

“当然！父亲说过贺家人重诺，这门亲事早已定下，必没有再悔的可能。”苏柳攥紧手中写有苏字的玉牌，缓缓覆上小腹，“我还有钱，我还有钱财当作底气。只要早点完房，藏住身子......翠红，你可调查清楚将军的行踪了？”

“查清了，若无意外，小姐明日便可赶至澧县郊外与贺将军偶遇。追杀您的人和药我也安排好了，一场英雄救美，一场鱼水之欢，堪称万无遗策。”

“好，好。”苏柳连连点头，可细长的眉毛却不自主地轻蹙，心下的不安并未因妙计的顺利进行而缓解。

她想起亡父的那句话——乱世，愈是风平浪静，便愈是危机四伏。

车夫坐在前头一刻未停地扬着缰绳。良驹带着车嘟噜噜地往前，山路崎岖，车轮不知碾过何物，发出’咔擦’一声。

苏柳颅内神经一跳，倏然大叫地拍打车座，“停车！停车！”

吁的一声，车夫拉绳停住，疑惑的看向苏柳。苏柳压声，神经兮兮道:“有人，有人跟着我们。”孕中女子最是敏感，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们的警觉。即使这是没有来的，苏柳仍小心翼翼地示意车夫扭头靠近，还想吩咐些什么，却不料下一秒一箭破窗射来，捅穿了她的喉咙。

汩汩血水顺着箭头滴下，丫鬟呆呆反应过来，忽而瞪圆眼睛大叫。捏腿的手一僵，她踉跄地爬到车外想向车夫求助。可随即便瞧见那正欲图逃走的车夫也被一箭射穿太阳穴，脑汁四射“呜呜......啊啊......”仿若被死神捏住了脖颈，丫鬟支支吾吾，随后状若癫狂，两眼一白，彻底说不出话。

“主公。”虚空终窜出两个人，落在蔡昭的身侧，是袁纪和他的随从。

蔡昭朝他点点头，收起弓递给了另一边的阿离。“来了？”她从埋伏地走下，掏出短刀，冷冷划过那丫鬟脖颈上的静脉。“事情都安排好没？”她跨过尸体，直取走了那苏家小姐的玉牌，而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随手指了指身旁的尸体，“那就再处理下尸体。”

“埋了？”

“当然是烧了。”她用手帕擦了擦手，顺势包起玉牌，“对了，苏柳和她丫鬟的衣服还有这车都给我留着。我扮可怜的时候也方便些。”

“可此棋甚险，您当真要独自前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玉玺必须拿到。放心，阿离会陪着我的，倒是你，江宁和子仲都得暂且由你照料了。”蔡昭再度踏上了车。阿离早在她谈话时将车上的尸体脱光了丢到了地上，蔡昭接过递来的衣物，拉上帘子，毫不避讳的穿上身。

见她去意已决，袁纪便也不再多言，叩首道：“恭送吾王，愿吾王万事顺遂。”

未有多留，阿离利索挥起鞭驾走了马车。马算是好马，但马车破烂，帘上有洞，轮上有缺口，走起来既不平稳也不舒服。按理来说以苏柳的财力还不至于沦落至此，许是故意，又或许是路上频频遇匪加上赶路，来不及换车。但也就是这么一架破烂马车竟被驶出腾云驾雾之势，不到三更天，她们便赶到了澧县近郊。

“阿离，先停会儿。”行至人迹罕见处，蔡昭走下车，断断续续念叨起来，“扮可怜夺同情嫁入贺府......阿离，你说你我这衣衫褴褛......再加上这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够不够可怜？”

“主公......您真的要为那玉玺勾引贺骁嫁作他妻吗？我不是质疑您的能力！我.......阿离只是觉得这可能不太适合您。”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不通情爱，这条路很难走，但如今乱世，多方势力割据，与西郊赵王和浏阳王为首的势力相比，江宁着实处于劣势。我既欲复兴前朝，就势必要以弱敌强，兵行险招。贺家如今手握重兵还与赵王来往颇深，我想要玉玺，赵王肯定想要，我没有理由不借此机会套个情报。”说着蔡昭反手在小臂上划了两刀，“抹点泥.....嗯，这样看起来应该会更真些。”

“主公！”

“阿离，你也给自己划两......算了，你有够多疤了，还是在外衣上划两下......嗯？这是......”

一封密函从划开得衣服口子里掉出，许是之前穿那丫鬟衣服时太匆忙，阿离见此也是一脸茫然。蔡昭打开一看，眉头不由紧蹙起来。

“这世上的蠢人难道还没死全吗？在贺骁驻扎的营地旁安排伏兵想上演英雄救美？他可是将军，这种行为只会平白惹来猜疑......愚蠢至极。”蔡昭冷脸将信撕了个粉碎，丢进一旁的小湖中。湖水清冽悠悠，却能容纳万物，漂浮的纸片不过半晌就彻底没了踪迹。“还有其他东西吗？”

“还有个铁哨子和一小包药，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