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刘胡涛家。

朴载玉拎着两瓶酒在门关换鞋。

他无声做着嘴型，问：“他没事吧。”

刘胡涛皱着脸摇了摇头，朴载玉提着心走进客厅。

“她怎么能不信我呢！”黏黏的字音从白季羡嘴里蹦出：“她说的没错，她就是狠心！”

白季羡和刘胡涛已经是酒过半巡，醺红了脸的白季羡拿着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清脆的一声。

朴载玉知道他在陈卡酒哪里受了挫，事情怎么说都是他引起的，他心虚，于是过来求原谅。

白季羡抱着酒瓶打了个酒嗝，听到试探性的“小白哥”。

他回过头，迷糊的眼睛蓦然变得锐利，犹似鹰隼般，他手脚并用从地毯上弹起：“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啊你。”

“哥哥哥，你等一下！”

朴载玉脸色大变，小心翼翼的脸顷刻间布满惊恐，他站到沙发后，和白季羡隔着一段安全距离，求饶道：“小白哥，你饶了我吧，你听我说！”

白季羡绕过沙发，“说？说什么，你就是话太多！”

刘胡涛拦着白季羡，劝他冷静。

“事情说开并不完全是坏事啊哥，我酒哥相信福祸相依这个道理，有时候是这样没错的，你不是一直不敢开口吗，现在她知道了，你不就可以大胆出手了吗。”

白季羡醉得有些糊涂了，脑子也变慢了许多，他顿住，好像真的在仔细思考朴载玉说的话。

刘胡涛眼睛一转，笑着帮忙说话：“是啊是啊，小弟说的有道理。”

白季羡眼里的怒意明显在消退，朴载玉大着胆子，上来一把勾住他的肩膀，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哥，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能让我改口叫我‘酒哥’为‘嫂子’的。”

白季羡斜眼睨了他一眼。

“嫂子”这个词一下软了白季羡的心，他娇羞一笑，捂着脸扭扭捏捏，收回了所有对朴载玉的攻击。

见状，刘胡涛和朴载玉交换了一个眼神，被他这副小媳妇模样恶心得打了个冷颤。

逃过半截的朴载玉松了口气，陈卡酒那边还没完呢。

陈卡酒和Fiona聊了两个小时后，半梦半醒地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她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梦里是儿时和邻居家同龄玩伴的玩耍画面，下一秒，他们脸上童真的小脸切换成嫌弃和嘲笑的神情。

“你爸爸不要你和你妈妈了！”

“你走开，你学习不好，我妈妈叫我不要和你玩。”

恍惚间，稚嫩的声线夹杂着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刘艳。

“做事情不能偷懒，不要总想着玩。”

“为什么小朋友就讨厌你不讨厌别人，你这样的妈妈也讨厌。”

画面一转，眼前好像被一块起了雾的玻璃遮挡住。

“那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

“我真是受够你这蠢女人了，给老子滚开！”

陈卡酒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跑去扯住一个男人的衣角，她看不清男人的长相。

熟悉的争吵伴随着瓷器破碎刺耳的声音，模糊的人像一点点变得清晰。

男人扭曲的五官，女人的哭泣声和谩骂声，小孩儿的失措哭闹声，场面一度失控。

画面定格在男人狰狞的脸庞上，天旋地转间，陈卡酒额间一疼，她眼前的世界被猩红血液染透。

男人似张牙舞爪的魔鬼对她纠缠不放，那是她多年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她猛地睁开眼睛，望着灰白的天花板，瞳孔颤抖着惊惧，缓了片刻神，才慢慢清醒过来。

阳台的落地窗没有关，风从缝隙穿过吹进屋，一阵凉意激得她胳膊冒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抬手擦拭额间的汗，摸到发际线边上那道浅淡的疤。

多年过去，那道疤已经浅到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程度，但此时却隐约感到痛感，不知是缺眠大脑抗议，还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浑浑噩噩地坐起身，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捂着刺疼的脑子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独身一人坐在窗边看着鱼肚白的天空。

她坐着坐着不自觉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她并没有特意放空脑袋，待她被门铃唤回神，咖啡已经凉透了，天际也冒出了金光。

是外卖小哥。

陈卡酒拎着三明治和咖啡走进工作间，启动节拍器后，便响起乐器的声音。

节拍器摆动着，伴随它的响动陈卡酒随意抚上键盘，电脑跟着她的动作显示出此起彼伏的音轨。

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些被她刻意隐藏遗忘的回忆一点点在脑海浮现。

花木电影主题曲还没定。

陈卡酒看了剧本，了解人物特点和剧情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