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特傻
范依婧咯咯笑道:“没想到狐狸精原来是你这样的笨家伙,虽然修到了人身,到底是没人教的蠢物,兽类完全不懂得人事,倒会哭?蠢哭了?你的样子好丑。想让我爱你?笑话。滚出去!不讨喜的赖皮东西!我原来以为你香,没想到实际上是臭,臭狐狸!”拿剑挥舞着剁向胡照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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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照英又一次被挫败,七窍生烟,料想也不会有什么进度了,抹着泪转身离开。
回到卢真府上,化了人身,见了四平,脑袋上还喷着烟火。
四平说:“把范依婧送到宜侯府了?”
胡照英说:“她在匈奴有下家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世,她的脑筋跟我的脑筋长的完全相反。她以为的高贵,是我以为的下贱;她以为的聪明,是我以为的愚蠢。总之,什么都是反的。这怎么处?”
四平说:“是让人上火,不过无缘就是这个样子了。”
胡照英说:“我跟费明阁的价值取向原来这么不同吗?”
四平说:“人性里有隐藏的恶,他这一世发出来了,而且有点儿失控。你也不是世世都好。像西游记里的唐僧,十世修行的好人,他不是成佛了吗?你、我、他,谁行?”
胡照英长叹一声,报怨道:“我为什么要来?费这个劲?换个人爱不好吗?”
四平说:“本来是好的,当时执迷。那一种,生理切入,灵魂回响。”
胡照英说:“现在想来,虽然不是人人都可以,也必定不是只有一个。”
四平说:“人生苦短,说不定就这一个。”
胡照英说:“应该是执迷于自己的生理感受,沉湎于自己灵魂回响的声音,还想让那人不断的刺激。”
四平说:“这就是一晌贪欢,铸成十世缱绻。”
胡照英说:“是爱吗?”
四平说:“是啊。世人有多少,就有多少爱的面目。”
胡照英说:“感觉越是追求,越是面目全非。唯恐最后,得到的是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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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说:“这是必然,人就是这么个东西,从寂寞里来,到寂寞里去。追求的过程喧嚣,就是生命,你停不下来。”
胡照英说:“有求皆苦。”
四平说:“据说,人的脸就是一个苦字:两道眉毛是草字头,眼睛鼻子是个十字,下面一张口。所以想离苦得乐而莫能得,无中生有,苦中作乐。像黑咖啡和黑巧克力,苦中才来那么醇香。啊,好想来一杯黑咖啡,配几块黄油曲奇。不可扼制的想。”
胡照英说:“我想来一块黑巧克力,配上桔子汁。”
四平说:“你爱上我,咱们就可以一起回去。看看我的眼睛吧。”
胡照英笑道:“两个男人?”
四平说:“灵魂之爱,那种和谐和吸引,无关男女。放之于具体的生命,异性有爱情,同性有知己。而且,在咱们那一世,我本是男,你本是女。年龄相仿,善恶类同。”
胡照英说:“我感觉咱们是一顺儿,不是一对儿。”
四平拿手握住嘴,轻咳一声,说:“行,不想看看我的灵魂吗?”
胡照英说:“每一世所遇,我都记不住,看了也白看。”
四平说:“我知道。可是,再渺小的东西,在日光下也有影子;再微少的东西,只要吃进肚子里,就有去处。晃一眼,就有晃一眼的妙用。所经所历,一世一世的潜藏,不是你以为的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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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照英一抬眼,正对上他热切的眼神,登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只鹰飞过广阔的天空,风过山谷飒飒声鼓动入耳,眨了一下眼,黑暗中一团火光:三根棍叉子火焰芯,跳动着墨绿色的火焰。左半边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胡照英不由得心惊了一下,回过神来。
却见四平抹着嘴角,微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说:“这样吧。咱们谁也不要说谎,你说说你的,我说说我的。”
胡照英心里知道恐怕他真的是为自己而来,至少是而来原因之一。感到不说谎,恐怕有心理负担。
可是四平似乎看透了他,才让他照直说。那就硬着头皮,照直说喽。好像欠了他,越说声音越小,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四平听到了,说:“原来我也不是全然爱你的傻小子。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是齐刷刷的一半,过了几世,就有点儿犹豫了。又也许一开始就不全然。”
胡照英听到最后一句,心里安然了许多,说:“又也许一开始还没这么破。”
四平说:“也可能。”
胡照英说:“我的,怎么样?”
四平说:“灵魂火焰是月白色,火焰芯是个圆环,守魂兽是马,灵魂音乐轻快欢愉如见清晨初开之花。左半边有乒乓球大小的五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