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
见宋凛川似的,平静地点头:“宋总。”
“盛总。”
宋凛川更敷衍,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停一下,将康涟洏的手臂拉回,就势看卡牌上的名字。
这人有点不注意保持社交距离。
康涟洏拧眉想退开,男人却快她一步,直接附唇贴耳:“你现在进去,试着问出她和敛风的关系。”
康涟洏扭脸瞧见他微沉的脸色,果断奔进里间的卧室。
贺记者,也就是先前被暗算的女子正在床上翻来滚去,面色潮红,香汗淋漓,精神状态绝对算不上良好。
康涟洏坐在床边轻唤她,却得不到回应。
凑近了听,她在无意识地呼喊:“阿风...我好难受...姓陆的...快来救我...”
得嘞,不用问了。
康涟洏起身出去。
十分钟后,陆敛风匆匆赶至,双眼通红,浑身散发出凶戾的杀气,全不复平日里的温和优雅。
康涟洏下意识躲到宋凛川身后,但又好奇,伸着脖子支棱着耳朵听卧室里的动静,眼睛瞪得溜圆。
“好了,没事了。”宋凛川忍俊不禁,轻拍她的脑袋。“带你去吃点东西压压惊。”
“发生这么大的事,宴会还能进行吗?”康涟洏蹙眉。
“还需要一段时间。”
也是,陆少要砸场子,可不是像她那样往地下一躺。
“那我先回去了。我现在迫切需要吃个烤红薯压压惊。”
康涟洏边说边给李茉发消息。
“你想回就回啊?”宋凛川语带戏谑,又有几丝冷意。
他说话的档口,李茉的电话就进来了,忧心忡忡地让她去舞台边。
“众所周知,安然基金关爱优秀学子,致力于给品学兼优的学生解决各方面困难。不过因为精力有限,我们无法细致地了解学生们的状况,尤其是心理动态。刚才听了学生代表的发言,我更加认识到,我们这方面工作有所欠缺。因此,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谨代表安氏和安然基金,请学生代表们分享各自的生活。当然,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们绝对满足。”安百业西装革履地站在台上,满眼春风,一脸伪善。
然而却没有一呼百应。
这个环节不在邀请函上,显然是安百业临时起意,而且安老太太大概率不知情。
不然不会同意这个不过脑子的提议。
让贫困学生一个个地上台说话,就等于把他们的自尊心扔在地上踩碎碾烂。
啪啪啪!
台下传来响亮的掌声。
一个儒雅高挺的中年男人含笑开口:“安总安排得太好了。我最近在研究奴隶制度,正对奴隶买卖的情景好奇。想象了一下,放到现代,大概就是你刚才说的场景了。”
随着他的发言,嗤笑声与非议声波浪般在来宾中荡开。
“陈总一直那么幽默风趣,难怪贵司客户盈门、蒸蒸日上。”安百业顿了顿,笑着打哈哈。
这位陈总是京城头部拍卖行的负责人,眼光犀利,嘴更犀利:“我们公司是靠专业和真诚赢得客户,比不上安总,把助学这么严肃的事情说得如此轻飘。有安总在,何愁意图挑起仇富情绪的媒体没有素材。”
安百业面上挂不住了,开始怪腔怪调起来:“陈总,话不是这么说的。您能光临我母亲的寿宴,我不胜荣幸。但俗话说,客随主便...”
“贵客们的到来确实让我们安家倍感荣幸,所以我这儿子才高兴得喝多了,话都不会说了。真不争气。”
安老太太的声音自厅门处响起,语带责怪,目含歉意。“原本安排的是交谊舞会,想请在场的青年才俊,名媛淑女们和优秀学子们随□□流,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却被误传,差点引起误会。”
“是是,瞧我这记性!哎呀,喝酒果然误事。大家千万别学我,小酌怡情,小酌怡情啊。”
领会到母亲的警告意图,安百业倒是不含糊,顺着台阶就下。
主持人重新接过话筒,宣布交谊舞开始。
这都行?果然人不要皮,则天下无敌。
这趟来得不亏,学到了学到了。
康涟洏看向李茉,她也刚好看过来,点了点头,神色松缓。
意思是,她不用上去卖惨了。
那跟花花姐打个招呼,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回去背书了。
一转脸,又撞上安潋滟的目光,不能说恶意满满,只能说可以把她的灵魂撕成碎片。
这是真跟宋大少有点纯洁的男女关系吧?
康涟洏悄悄瞥向数十步开外的男人,暗暗咂舌。也不怪,金子般闪耀的男人,谁看谁不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