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
不值。
以后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康涟洏自我开解着,眼泪却兀自流淌。温热的液体出了眼眶便被低温降凉,再滑到颈项,让人很是难受。
注意力一分散,外面的动静就听不真切了。
等她听见厚重整齐的脚步声与疑似拉梭上膛的器械声时,所躺的冷冻格已刷地被猛力扯出,紧接着就被人掐着腰抱起,耳畔响起咬牙切齿的男声:“康涟洏,你他妈真是不要命了!”
房间里的灯已经打开,康涟洏乍从黑暗模式中切换过来,眼睛受到刺激,泪流得更急。
她张了张口,发现暂时还发不出声,不觉皱眉。又嫌灯光刺眼,下意识闪躲。
这情形看在宋凛川眼里,便是她明明吓得要死还拒不认错,对他又抗拒不耐。
他美艳的脸庞越发阴翳,从得知她胆大包天地混入这处腌臜之地起便抑制不住的担心瞬转恼愤。
将人抱至连着冷冻室却温暖如春的休息室,剥去她脏乱冰凉的工作服,按在沙发里,不由分说钳住细巧的下巴吻下去。
康涟洏看清来人,大感惊异,又顿觉心安。怔忡间被狠亲了好几口,也没推拒。
只是他似乎特别生气,力道凶猛得像在咬人。康涟洏吃痛,忍不住躲避,却换来他更粗暴的啃噬,唇瓣一痛,就有温热的液体渗出。
康涟洏哑声痛嘶,挣扎得更厉害。宋凛川眉眼冷凝,将她箍制得愈紧。
“川哥,这里事儿不小,举报人可是有功啊!”门口突然探出年轻男人的脸,笑嘻嘻地觑着搅缠在一起的男女。“呦,忙着呢?”
“滚。”
宋凛川头也不回。
康涟洏心下一惊,下意识往宋凛川敞开的外套里钻,把自己藏得严实。
虽然她此刻连妆带眼泪的大概已经面目全非了,但还是不宜让某人的熟人看到。
宋凛川垂眸瞧了眼主动贴上来的人儿,怒意稍减,展臂将人搂得严丝合缝,以外套裹紧,解冻。--再来晚一点,他就可以收获一枚冷美人了。
先前在冷冻室里没觉得冷,这会儿浸润在暖融融的环境里,康涟洏才感觉到冷入心肺,浑身抖得仿佛得了帕金森,手脚都不听使唤。
煨了一会儿热烫如暖炉的胸膛,才缓过来,唇上的痛意也越发清晰。
她抬眼看了看救命的农夫,良心跳动,决定不做那条忘恩负义的蛇。
宋农夫睨她:“不用急着口头感谢,你能报恩的方式多着呢。”
康涟洏沉默地挣开他,挪远点坐。
她现在确实没法口头感谢。
瞄到边几上的本子和笔,抓过来写上字,递到宋凛川面前:我妈和丁铃怎么样?
宋凛川扫过字句,眼神一沉,马上拿出手机。“叫个医生进来。”
他指的自然不是中心的医生,而是来自洛南市各大医疗机构的专业医师。
医生很快进来,两人视线相交,俱是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救人。”
楚夜阑望向沙发上的女孩儿,忍俊不禁:“小仙女,你怎么变成小花猫了?”
宋凛川眼神微闪,眉锋如刀。“你如果看不了病,不如出去再进修。”
“你至今还娶不了媳妇儿,岂不是要去女儿国积累经验?”楚夜阑反唇相讥,已经戴好了听诊器,凑近康涟洏心口。
宋凛川抬手格开他的手腕,“换个女医生来。”
楚夜阑乜他:“医生没有男女之分。”
“但流氓有。”
宋凛川脱下外套,将康涟洏整个儿罩住。
“不错。趁人之危、人面兽心的流氓近在眼前。”楚夜阑冷笑,视线划过康涟洏挂着血珠的唇瓣,递上手帕。
康涟洏才看向手帕,便觉耳边刮过一阵寒风,小刀子似地割脸。
她打了个喷嚏,识时务地摆手拒绝。“不用了谢谢,还不起。”
瞧那上面绣的标记,大几千没跑了。
“你嗓子好了?”宋凛川犹疑地看她。
嗓音明显嘶哑,显然之前出现了异常。从见到她起她便一直沉默,加上眼泪,他还以为她被吓住了。
“被喂食了短时失语药物,现在药效过了。跟她朋友一样。”楚夜阑淡声解释。
若非如此,他也没闲心在这儿跟人惩口舌之利。
“对。那些人打算拿我跟铃铛做实验,这药没多久的效力。”康涟洏补充。
“闭嘴!”
“胡闹!”
两道冰冷的男声齐齐响起,惊得康涟洏又打了两声喷嚏。
往时宋美艳一座冰山就够她受的了,如今又来一座,怕不是想把她当场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