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
林如溪前思后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正不得其解,来回踱步之时,她斜眼瞥到,原来刚刚他们凿过的墙壁,以及下挖的坑洞,居然真的复原了。
像是祝危说的那般,墙下有一凹陷,但是却并未有白骨。而那被云鬼挖开的坑洞,一滩血水静悄悄的越盛越多。
林如溪刚想让云鬼过来看看,哪想她的右手化为白骨的一截,居然自行脱落,掉进了那块凹地中。
仿佛是被设计好的一般,她的那截手骨,正正好好地填补了地上那块凹陷,像是…物归原主。
“云鬼,把那家伙弄醒,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林如溪气急,愤怒地叫道。
可不等云鬼把祝危那厮叫醒,他就自己坐了起来,指着林如溪讥笑道:“好啊,骨埋墙,血入土,皮作魂,这肉…可就归我了。”
话才说完,祝危便张大嘴,血色的肉糜像是活体,竟然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一颗一颗像是肉虫子一样爬满了祝危的全身。
林如溪手掌像是被火烧一般焦热,再看那云鬼也与自己无异,痛苦地直冒冷汗。
眼前被碎肉糊满全身的祝危发出刺耳的尖啸,眨眼间他的身体便燃烧起来,似是致瘾的那个烟草一般散发出粉红色的烟子。
林如溪直觉猜想那个烟子有问题,便提醒云鬼,“別吸入那个烟!”
云鬼自然也知其中蹊跷,立马退得远远的,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林如溪看着眼前不断燃烧的祝危,暗暗心惊,因为她看到了无数的魂火围绕在祝危身边,无数的黑点组成了一个骷髅图案,附着在祝危的脖颈之上。
那是代表魂火的黑痣,而祝危,居然用这东西,当作一个刺青刻印在自己身上。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老熟人祝危,这根本就是一个以魂火为食的怪物!”林如溪头一次感到了恐惧。
如此贪婪无度的怪物,居然就藏在一棵平平无奇的树之下。若不是此次阴差阳错到了这个魔窟,会不会终有一天这个怪物要把全地府的魂火都吞噬殆尽。
“什么意思?”云鬼并非青碗的继承人,当然看不到一只鬼的魂火,但林如溪不同,她的职责所在,为的就是那一缕魂火再入轮回,投胎转世。
林如溪也不知如何解释云鬼才能体会到自己的震撼,只得大胆猜测道:“钥匙应该就在祝危的骨头上,他是这个地方的核心。”
云鬼一听便懂,说:“总而言之,祝危得消失,对吗?”
林如溪和云鬼都被那漫天盖地的粉红色烟子逼退至角落,云鬼本想挖出一层空间以做躲避,好让那烟雾散去,但却被林如溪阻止。
她提醒道:“墙壁和地板可以看作是祝危的一部分。只攻击盔甲,会遭到反噬,只有直接攻击内核,才会有效。”
林如溪抬起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观察片刻,再结合祝危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猜想,之所以他和云鬼会突然变成了白骨,原因就在于凿了墙和挖了土。
这就是不能出去的原因,越想破开牢笼逃离,就越是会被削弱骨血,最终沦为祝危的一件玩物,被踩在脚下,被挂在墙上。
而祝危,要么是从始至终都在想着如何把林如溪和云鬼扒皮抽筋,要么就是被那魔物控制了心智,只是一颗棋子。
无论哪种,林如溪和云鬼都必须把他拿下马来,否则他们就别想出去。
云鬼自然不会让林如溪一介女子上阵,威勇提剑破风而去,直指那个熊熊燃烧的祝危。
“留他一丝理智,我们需要拿到钥匙出去。”林如溪手提青剑以势化风吹散烟子,及时提醒出声,生怕云鬼一个冲动就把祝危打个魂飞魄散。
云鬼颇有分寸,祝危燃烧的气焰终于止住,只剩他那被烧得光秃秃的身体摔落在他亲自码累的白骨堆之上。
“祝危,你可知吞噬魂火是何等罪孽?”林如溪看着他脖颈上消失了一部分,现在看上去星星点点的魂火痣,一阵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