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板下的小女孩

许蔚然迅速蹲下检查了他的心跳和呼吸，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嘱托护士连接呼吸机。

她打开急救箱，拿出纱布和消毒水，敲开后打湿清理患者皮肤伤口，随后把他的上衣扣子解开，跪起身，开始给休克者做人工呼吸。直到呼吸机准备完毕，许蔚然才将人迅速交给同事们处理。

一系列抢救下来，呈昱京那一组医务人员已跟随救援队伍赶往下一建筑物塌方挖人实施一线抢救。

越往前走，现场一度混乱不堪。穿白大褂的，橘色消防服的，迷彩军装的，常服百姓的，人员杂多，任务多样，可每个人的目标却坚定的一致。

一拨民兵预备队在灾民集中点搭建临时集装房供其居住；解放军卸下武装车内的物资派发给在场的幸存者；武警特警队协助医生在救援所周边维持秩序，引导早期的伤患者根据轻重伤缓急排队求医，这些军人队伍绝大多数分散在重灾区各处，手持生命探测仪寻找濒危难民，

帮助灾民在废墟下准确搜查砸压人员的位置。

此刻，废墟的另一头，救生人员在倒塌的学校上挖人，呈昱京等医生们也放下担架和急救药品帮忙搬运水泥砖块，地震来临时孩子们还在上课，幸存的学生父母们在一旁帮忙，一刻不缓呼喊孩子名字，企图得到回应。

伤员量极大，伤情复杂多变，呈昱京便提议大家伙儿组织移动急救中心，边挖边救，边救边挖；十几人分工明确，前线协助部队清理表层废墟争分夺秒挖出伤员，后线输针输液输氧，争夺黄金抢救时间。

极快，表层砖块水泥砂砾清理干净，被埋其中的孩子衣服陆陆续续暴露出来。

可层层叠压的钢筋水泥底下死伤者最多，也最难挖，顾忌被压幸存者生命，一般起重机和挖掘机难以作业，只能完全凭借众人力量，由于倒塌体面积大小难计，往往防止二次塌陷讨论挖掘方案时与救援速度相互冲突。

越往下挖死伤者越多，顾忌越多，救援速度受限。

废墟下不停传来虚弱呼救：“救命！”有的埋得浅在废墟缝隙能隐约看见人影，有的被深埋通过敲击周边金属发出声响提醒救援人员。

呈昱京戴着口罩和手套也挡不住声音层层传递下去：“坚持住！一定救你们出来。”

“不要随便移动受伤部位，保存体力！”

“身体哪里不舒服？保持清醒！”

红外线生命探测仪找到一处幸存者，警报器忽鸣，红灯闪烁提醒。

那是一个小姑娘，掀开一块水泥板仅露出一个脑袋，脖子以下的身体卡在一块巨大的钢筋水泥板和一块残破墙体的三角空隙里，身体下还有成片的碎石块。

呈昱京检查女孩瞳孔和颈动脉时，石块下的小姑娘睁开了虚弱的眼睛：“叔叔，你是医生吗？”

“我是，一定把你救出来，好孩子。”呈昱京敲开一瓶生理盐水，沾湿棉棒擦女孩嘴唇，“别睡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说完，用纱布擦了擦女孩脸上的尘土。

女孩下意识想点点头，可脖子一动，随即僵住。

身体被掩埋得太深，架构复杂易塌，救生人员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孩的生命迹象逐渐流失。

那水泥板又厚又结实，把小女孩身体整个挤压住。

救生人员聚在一块研究地形与挖掘方案时，医务人员不能坐以待毙。

没办法，呈昱京连同几名救生人员，先掀开一块大石板，呈昱京俯下身探进废墟缝隙里，摸索女孩手臂想先扎针输液，再等待救生人员实施挖掘方案。

石板一点点地掀，呈昱京探进缝隙的手距女孩的手臂有一段长距离，他一手高举着吊瓶想维持女孩的基本生命体征。

石板整个被掀开，底下女孩左手隐约看见踪影，再仔细往下一看，半截还保持原形的教学楼三层的断墙残壁互相撑抗竟形成三米深的空洞，有学生深埋其中。

呈昱京将升降绳绑在腰间要跳下坑里。

绳子一点一点地降，聂远郭洋紧紧拉着上面绳子的另一端，不让它松了力把下面人砸下。

呈昱京下了一半绳子绷直了，上面人拽紧绳子，不忍心再往下放。

呈昱京悬吊半空，咬牙喊：“聂远你他妈的怎么回事，底下多少人命要救！”

聂远等人一狠心放完整段绳子。

砖石瓦砾横七八拐地杂乱，呈昱京一个一个地试探砸压其中学生的呼吸，有的尚存有的身体已冰凉，有些学生咬紧牙关泪水在眼底打转也一声不吭。

仅瞪着希望的大眼睛看着呈昱京。

方案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极大的可能是救这些人将牺牲一大部分的救援人员。

损失惨重。

一个个孩子检查过去，呈昱京在底下拿出对讲机传递信息：“目前发现有7个孩子被深埋，其中4个尚存生命体征，三个肋骨骨折内脏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