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许蔚然掏手机打开灯，身后蔓延的路空无一人，身前路更空无一人。不知因冷还是什么，许蔚然轻轻抖着。

她摸索着贴紧墙面，因过度恐惧压得她缓缓蹲下，闭了眼抱头。耳侧有东西慢慢靠近。

“是我。”熟悉声音一响起，呈昱京怀中一沉，许蔚然抱紧了他，喘了口气，声音闷闷的，

“你是不是有病？”

呈昱京举起手中开关，一摁，墙壁挂满的彩灯光芒蔓延过整条巷子，从西到东，一闪一闪驱散黑暗的小灯火璀璨琉璃。

呈昱京摊手：“惊喜。”

许蔚然惊恐未定：“有病，你刚才去哪了？”

呈昱京思考一会儿，反问她：“对啊，我刚才去哪了？”

两人不说话了，许蔚然站他面前，过巷风一吹，全身一激灵。

呈昱京把外套脱下，披她身上，说：“不闹你了，胆小鬼。走吧。”

许蔚然抬头看他，看了几秒，没动一下。

呈昱京扭头看：“怎么？”

许蔚然脸色不太自然了，

“腿软，走不动道。”

……

呈昱京看她半饷，终究笑出声，小巷内灯光流淌在墙壁，他蹲下了身子，

“上来。”

呈昱京扭头对她说，许蔚然附上他的肩膀，趴上他的背。紧贴着他慢慢的走过了一路，出了小巷，走上空阔无人的大街。

上了楼停在门口，呈昱京弯腰要掏钥匙，许蔚然挂在后背，他将钥匙插在锁眼，开了门。说：“到家了，下来吧。”

他蹲下身，她趴他身上没动静，得，耍赖皮。走哪背到哪。

挂着她洗脸，刷牙。临睡前，呈昱京终于把她放她卧室的床上，喘了口气。转身出门去睡觉，许蔚然携了个枕头抱怀里，跟在他身后，站在他的卧室门前，不动了。

呈昱京笑：“睡觉也背着你？”

许蔚然小声：“你吓的我，你得负全责。”

卧室的整体空间不大，床和衣柜占据大多数面积。许蔚然一进门扑他床上安心地舒了气。呈昱京关上门，自许蔚然进了门神态就不太自然。他上床后倚在靠枕上，不看许蔚然，说：“你先睡吧，我看会书。”

他拧开床头灯看书，她睡在他身侧脱衣服睡觉。

两人都很沉默，一种奇怪的气氛油然升起。

衣服一件一件扔出被子，他的注意力不经意间变的散乱而失神。床头灯光似乎太亮了，他低头调开关亮度，回头中余光瞥见被子里的她，光溜溜的肩膀露在被沿外边，肩头圆润而白皙。

屋内开冷气，温度适宜。但呈昱京却感到热得烦躁，热得一股冲动，热得鼻管堵塞不通。

他忘记非礼勿视，视线怎么也移不开，目光笔直而深邃，锁住身侧的女孩；床一侧，她睁开眼感应了他的目光。头陷进枕头，眼睛半睁一条缝困的混沌，却撑着眼皮没合上。

两人谁也没率先避开视线，像较着一股劲。终于，许蔚然翻了个身，一大片白皙脊背正对着呈昱京。

他狠狠闭一下眼，沉沉地吸了一口气，下颌线紧绷起，“你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

“我怎么了？”她嘟囔，像梦呓。

呈昱京嘴唇克制的紧抿起，顷身，从半腰那捞起了他的被子，盖住她的脊背，边缝塞得严严实实。

许蔚然被他四下一掖像包饺子一样边缝一丝不漏，仅头露在被子外边像一颗蚕蛹。女孩不太舒服挣散扭动，他把她裹严实了，翻身下了床点了根烟，坐在床沿上沉默。

气氛在不经意间变得更古怪。

呼吸是浓郁的烟香，许蔚然睁开眼，问：“睡觉呢，你抽什么烟？”

卧室内静静悄悄，他起身要出门。

许蔚然真的热，两边胳膊伸出后搭在外面，忽说：“不好意思啊，我睡觉习惯裸睡，不然睡不着。”

呈昱京牙一紧差点把烟头咬断，说：“你就不能穿上衣服。”

许蔚然懒洋洋的，嗓音饱含睡意，“裸睡促进全身血液循环，有助于女性身体发育。”

呈昱京打开房门，说：“那回你房间裸睡。”

许蔚然打个哈欠，回：“不。”

他塞嘴里烟狠吸了一口，在极力隐忍。

许蔚然窝被里不动弹，忽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电影画面了。”

呈昱京一点就透，回：“饱暖思□□，光膀子站外面冻一晚上，啥梦也不做。”

许蔚然笑，又说：“都是成年人，我懂。”

呈昱京说：“懂个屁。”

许蔚然不说话，也不笑了。

房间内，再次沉寂，烟头忽闪忽灭，呈昱京吸着烟，缓缓吐出几口烟雾，表情并不轻松。

许蔚然眼神黑亮，问：“他们谁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