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
呈昱京看着深长的血口,伴随一呼一吸汩汩外涌鲜血,就觉得伤口扎在自己身上还要疼百倍,偏偏除了给她止血又暂时寻不到旁的愈合方式,一向冷静的面容显出绷紧的青筋,紧张之余,又隐隐显一丝手足无措。
警察还在调查事件起因,按当事人交代,男人精神有问题,将人认成他出轨的女友,一路挟持到天台,纠缠中情绪失控,把受害人的儿子推下高楼,造成一死两伤。
急速驶来的救护车急刹而停,打开车门,未等医护人员拖下担架。呈昱京直接抱起许蔚然下了救护车一路奔向医院大厅。
过路引来百人瞩目。
……
手术室内,呈昱京戴上乳胶手套,又戴口罩看眼对面,聂远打上麻药朝他点了下头。
“手术开始。”
小春问:“呈医生,老师她情况怎么样?”
呈昱京冷静的说:“伤口深,失血过多,准备血袋。”
一旁小夏递来血包,小秋抬起许蔚然的手,棉球消毒插针输血。
贴医用胶带时,小秋看眼手术床上平躺的许蔚然,嘴唇泛白,失去往日生机,即便打上麻药,她好像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微蹙眉。
小秋瞥眼身前的心电机,说:“生命体征正常。”
呈昱京将血棉递给一旁的小春,小夏过来协助呈昱京清除腹腔内积血异物,瞥一眼刀伤,触目惊心,忍不住问:“怎么弄的?”
呈昱京没回答,额头渗出隐隐汗珠,小春也有疑问,刚张嘴,聂远提醒与禁声的眼神看了过来。小秋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手术间里一时无声,空气内冷冰仪器滴答作响。
呈昱京时刻提醒自己镇定,但脑中一闪而过许蔚然被刀捅入腹部的场景,明晃的刀锋抽离腹部带出一剂血红。
但在前一刻她收拾药箱离开,朝自己露出安慰的笑容,他感觉胸腔闷着的一口气骤然化为烟消云散。
争什么呢,什么能比眼前人笑一笑,活着更好…
一直到手术收尾阶段,呈昱京将持针器剪断,缝合完毕,手术意料之中很成功。
呈昱京从手术间出来,里边麻醉师与巡回医护正在清理。他刚出门,守在外面的简陌迎面走来,见他手术服沾满血污,让了条路,呈昱京瞥她一眼,走向更衣室。
呈昱京:“没伤到器官,回家吧,人醒来通知你。”
简陌:“什么时候能醒?”
呈昱京推开门:“麻醉过了。”
“哥。”她担忧的叫了一声。
后者没说话,顺着走廊慢慢往前走,甚至头也没回,仅疲乏的摆了摆手,像精神高度紧张后的完全松懈,失了力气。
简陌看他背影,想了想要跟上去。正此时,手术间门大开,病床推出来,走廊内无比安静,只有简陌一人对对面一行医护,小春扫了一眼,手术间外再无其他人。疑惑:“家属还没来,我去打电话。”
聂远再次拦下她,欲言又止,简陌笑笑道:“我是家属,还有他。”她挑挑下巴,呈昱京已踏进门,她微微上扬的眉眼,与呈昱京神似。
聂远叮嘱小春将许蔚然送往住院部,小秋被病人家属叫走。小夏带领简陌去前台缴费,常规介绍病人术后的注意事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简小姐,你是许医生的?”
简陌笑了笑,在缴费清单上签完字,扣紧笔帽,说:“妹妹?呃。”
小夏觉得此时应该有小春在身边,家人都同意了,谈婚论嫁顺水推舟不过如此。
小夏:“许医生病情稳定,住院部在同一楼层,咱们先过去,麻醉一过,许医生就需要人照顾。”
许蔚然被推到独立病房,冷冷清清躺病床上,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两人离开走廊,经过更衣室时,简陌匆匆一眼,房门紧闭,也不知里面人出来还是没出来。
聂远走出淋浴间直到清洗完毕,披上干净的白大褂出门。不经意瞟一眼呈昱京,他低头坐在靠椅上,胳膊拄膝盖手撑下巴,手掌半掩嘴巴,攥着一只手套和手术帽,但沾满血渍的手术服还没脱下,整个人不在状态。
聂远走了一会儿,觉得呈昱京不对劲,返身回更衣室,郭洋正下了手术台往这边走,看到聂远一脸纠结,道:“鬼鬼祟祟,偷看谁换衣服呢?”
门缝中呈昱京身影一动不动。
“昱京刚做完手术,下手术台就成这样了。”
郭洋推门进去,动手脱手术服。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瞥呈昱京。聂远捅捅他,两人眼神交流一会儿,聂远收回视线。空气内消毒水和血腥气交杂难闻,清洁桶里堆满换下的手术服。
郭洋转念一想,走向浴间,经过呈昱京时,说:“昱京,换下衣服洗个澡还有病人呢。”
呈昱京深吸一口气,站起后仿若缓回神,迅速拉开手术服把手套扔进回收桶,冲进淋浴间,接过聂远递来的医疗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