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失踪
着堆满各类医疗废弃品的高桶,经过“卫生栏值日表”,上面挂着一本子,纪录每一位清洁员值日时间和姓名,以及打扫情况。
许蔚然记得清楚,清洁员的月工资和全勤考核需要根据这一值日表发放,所以在查房或者其他时间总能看到他们打扫完卫生后认真地填写表格。
他低头经过许蔚然,擦肩而过的瞬间,抬手将帽沿压得更低。似乎没注意到或忘了,经过卫生栏也不做停留,匆匆经过。
许蔚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
她好心提醒:“诶——别忘记填值日表。”
那人身体却猛然一顿,停了三秒,嗓音阴恻恻地:“来时,就填了。”
许蔚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感觉他很奇怪,不觉多看了一眼。他脚下虚浮乏力,驼背明显却能轻易搬动大桶,脊柱有些小毛病但不是最主要问题,眼睛巩膜手腕皮肤呈不正常黄色,时不时恶心呕吐,因肋痛时常捶打右上腹,腹部肿胀有积水。她猜想到一种可能——肝区疼痛。
肝病,他一定有肝病。
当医生久了,总能下意识根据外在病痛特征判断此人身体疾病,许蔚然无奈地笑了笑。
正想着,口袋手机响了,叮叮当当唤回她的思绪,空阔走廊响起了回音。
“喂?好,我马上过去,你别着急,已经报警了,嗯。”
她挂了电话,着急要回办公室,转了一圈竟没找到,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到了“血液科”的指示牌。她直觉走神太厉害,走着走着来这了,赶紧返回。
她想先去看小秋,经过走廊一整排房间时,无意间听到了熟悉的谈话声,男声是呈昱京,隐隐夹杂几句女声。她脚步停下,驻足细听。
突然听到女声哭了,还以为听错了,仔细一听确实。她秉着欺负女人的名义想好好奚落他一顿,透过传声的门缝见两人一高一矮站在配药室,女人正脸稍偏,许蔚然想这熟人,是呈昱京那组的器械护士美嘉。
高个儿男人掏出打火机叼上根烟,眼前美女刚被拒绝正伤心抹泪,眼睛红彤彤的:“呈医生,我到底哪里不好?”
他走向窗前拉开窗,往兜里摸出一片揉搓的卫生纸,一手夹着烟一手摊平纸巾,递了过去:“别哭了,擦擦。”
许蔚然推门进去,把两人吓了一跳。美嘉一推他手,掩着胳膊擦擦泪,红着眼愤愤的出门去。呈昱京估计嘴边烟卷咬得不严实,被一推身子一晃,腾空翻了滚,点在手背上,烫的他“嘶”了一声。
“进来怎么不敲门。”
许蔚然眉一皱:“我进来拿药,还和药打声招呼嘛。”
呈昱京透过层层药架见她马尾半垂,浅色高领毛衫下露出半截细腻皮肤。他盯着不动,许蔚然察觉到他目光,问:“有事?”
他移开眼,从药筐里拿出一盒药,左右看了看,说:“没事。”
许蔚然拿眼尾瞥他一眼,挑选几个药就要出门,呈昱京却率先想要出去,许蔚然叫住他:“进展怎样,找到人了吗?”
呈昱京摇了下头:“警察已经来过调查,撇下句等结果走了。”说完,转过身,“我有点看法,听吗?”
“说吧。”许蔚然很明白,公私事两人分明,只要不牵扯到丁点私事,都能克制脾气。
两人在狭窄的过道中央对视,呈昱京点点头,说:“病人身体状况单独出走很困难,所以我猜测,是有人帮他或者说被强迫性失踪。”
许蔚然赞同的点头,可无论是帮他还是被强迫,目标都非常明显,在保证监控不被做手脚的情况下,别说出院门,出房门就能被走廊的摄像头拍摄的一清二楚。
况且,医院人来人往如此多人,将一个特征非常明显,行动迟缓还被胁迫的老人带走,除非自愿,暂时想不到其他。
“应该不是自愿。”呈昱京否认。
“病人资料中显示他退休前是一名中学教师,有一定的文化程度。可在他留下的那封遗书中,错别字不说,个别字直接标注拼音,实在让人联想不到是出自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之手。”
许蔚然:“这小偷很笨,写一封遗书,想营造故意出走的假象。”
没想到自个提供了更多线索,偷鸡不成被鸡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