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

主副科联合模拟考试月。许蔚然成绩能打，唯独物理成绩偏弱，而同为理科三大难王的数学和化学却被她拿捏在手，成绩好的让两科老师在理科组赞不绝口。几度让物理老师怀疑教学的质量。

因此上物理课的许蔚然被老师重点关注，又一次考试结束，许蔚然那几天受凉感冒，物理成绩考的一塌糊涂，前所未有的低，加了卷面分才勉强合格。

那时物理老师的怨愤已从最开始怀疑自个的教学质量彻底转移到学生身上，认为许蔚然学不好肯定不重视这门课，这个想法终于在许蔚然找不到考试卷子时爆发。

“试卷的选择题都讲了三分之二了，个别人还没翻到卷子呢？”物理老师站讲台上，目光犀利的盯着许蔚然。

许蔚然面上平静，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不敢直视讲台。她翻遍了整个桌面桌洞，都找不到。

正待她第三次重新翻遍书页时，老师失去耐心，黑板擦“邦邦邦”敲响讲台，出声严厉，“没试卷的不用听了，出去站着！”

全班动静一滞，四面八方的目光朝向许蔚然，她面如火烧，低下头，从座位上站起来，朝门口走。

“诶——等等。”

呈昱京的一嗓子瞬间吸引全班目光，物理老师皱眉看他，训斥：“呈昱京你大呼小叫干什么？”

呈昱京高举起胳膊，手里攥了一张纸，朝门口晃了晃：“许蔚然，你卷子在这。”

许蔚然闻声回头，惊讶看他。

他从最后排站起来，沿过道走到教室前门，经过许蔚然座位时，将卷子拍她课桌上，双手插兜悠闲信步去教室外罚站。

“你卷子呢？”老师问他。

他摇摇头，满不在乎：“不知道，没印象了。”

老师气得瞪眼：“行啊，呈昱京你还学会英雄救美了，罚站对你太轻巧了是吧？去，操场跑五圈，跑不完别回来！”

坐回位置的许蔚然垂眸看试卷，满脸透红，这张卷子压根不是她的，她才不会写个名交白卷，那人写的字龙飞凤舞，却意外的好看。

“轰隆”雷声，课上到一半，暴雨倾盆。

教室内被雷声惊的一阵躁动，靠窗的同学纷纷站起关窗。而许蔚然这才从试卷中抬起头看向教室窗户，雨帘冲刷玻璃，如汩汩不绝的水泉。

她神思陷入混沌。

“老师，呈昱京还在跑圈。”有人提醒。

呈昱京操场跑圈，脱了校服盖头上淋得稀里哗啦，迈开长腿，跑的龇牙咧嘴。风吹雨斜一个劲朝头脸刮，他加快脚步跑的更快点，提速尽快跑完。

“哪位同学去喊呈昱京回来？”物理老师清清嗓，环视教室，问，“祁琪？”

祁琪被点名尴尬笑，推脱，“我没带伞，老师。”

踌躇了好一会的许蔚然终于想到借口，站起来：“老师，我去，我有两把伞。”

物理老师点头允许，“快去快回吧。”

跑到四圈半的呈昱京浑身湿透，双手举过头顶撑着校服挡雨，突地头上感觉一暗，雨小了，许蔚然走过来，给暴雨中罚跑的他撑伞挡雨。

他累得直喘粗气，瞥了她一眼问：“老崔让你来的？”

许蔚然点头：“是。老师叫你回去。”

“辣手崔花绝对故意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快跑完让你来。”呈昱京翻了个白眼，吐槽，“有种罚我跑十圈啊。”

许蔚然听他累得接不上气，嘴还硬得巴巴响。莫名想笑。

呈昱京扯下校服拧水，手里用劲咬牙，“这雨下够大，真他妈爽。”

许蔚然忍笑：“容易感冒发烧。”

呈昱京嗤一声，“大老爷们感冒发烧怎么了？扛得住。”

她咧嘴一笑，应和点头。

两人在雨中撑伞走回教室，呈昱京自觉地站走廊继续罚站。许蔚然收起伞见他不进教室，也乖巧的在他旁边站住。

两人肩并肩，一高一矮，同班同学瞄见，面面相觑，随即笑意朦胧。

“你站这干么？”呈昱京头也不偏的问。

“陪你啊。”许蔚然如实答。

教室内笑声更大。

呈昱京斥声：“回去！”

许蔚然没说话返身走进教室，翻包找了卷卫生纸，无半点不自然，明目张胆望着他湿透支棱的短发，“喏，全身湿了，擦擦。”

呈昱京诧异的目光看来，却没想对上她含笑大胆的眼神，登时不解：“吃错药了？”

许蔚然笑意不减，心头喜悦藏不住，说实话，她对呈昱京做法很意外，有点触动。

她兴趣盎然望着他的侧脸，食指抵唇：“嘘，罚站不让交头接耳。”

呈昱京闷唇闭声，隐忍的碾了碾牙。

一道雨痕顺鬓角一路下滑，许蔚然捏块纸巾，扬起手缓碰触他的下巴，托住水珠还故意蹭了蹭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