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

苏明智：“没事，我有处站脚。”

他观赏半晌，看来看去还是没看出这画里的人穿了件什么样的衣服。听她之前说主画设计稿，觉得自己实在没艺术细胞，顿觉工作之余还能画画看书修身养性，这年头，心性这么淡的姑娘太少了。

许蔚然画的很杂，什么都有。

他有意跟许蔚然活络关系，借此画抒发见解，在画前站定，“画画风格很受抽象主义的影响。”

苏明智说的很认真、很没毛病的一句话。

许蔚然看了眼苏明智，放下手里一捧画稿，手指捻起纸张一角，往后掀了一页，简单看了几幅，点头承认：“算是吧。”

“比如这一幅，把人物的额头和眼睛画的很清晰，但脖颈以下的画风极其杂糅晦涩，模糊难解，丑和美交织，这人的衣服到底是裙子还是西装，直接关系到这人的性别和思想，引人无限遐想……”

苏明智娓娓道来，分析的方面很有想法和独到的见解，剖析地十分通透。

许蔚然听完，没什么情绪波动道：“我画得浅，没想到你说的这么多想法，尤其是人物衣服上更没必要了。”

“怎么？”

“我画的是裸体。”

“……”

苏明智默默挪开了脚，轻咳了声，离开那幅画转而观摩其他了。

那表情宛如向非洲人推销滑雪板，苦闷异常。

许蔚然收拾出一小片干净地，瞅了眼苏明智，突然发问：“你喜欢我吗？”说这话时，她执着画笔，往一幅画上添色，头也不回。

苏明智注意力在画上，没听清，随意的“嗯”了一声。

待细想，瞬间回过神来，转而惊诧的看向许蔚然：“你说什么？”

“你喜欢我吗？”话音依旧淡淡，平静的像在问一句吃饭了吗稀松平常。

苏明智始料未及，脸顿时红了。镜片后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许蔚然，像期待她作何反应。

许蔚然的反应就是没任何反应，身体挺直端坐画板前，手稳声不颤，并不跟他对视，安静临摹眼前的作品。

苏明智独自一人消化完那点诧异，思索片刻，道：“喜欢谈不上。”

许蔚然挑眉“哦”了声。

苏明智找补：“说实话，我对你有好感是真的。”

许蔚然笔下一顿，眼睛从画上移开看向他，问的直接：“想跟我交往吗，或者谈恋爱？”

他没曾想对方脸不红心不乱的直切正题，丝毫不拐弯抹角更不跟他废话。兜兜转转的工夫省了，问的人不自在，脸红耳热的。

苏明智别扭了会，“太快了吧。”

“快啊。”许蔚然忽地笑了笑，“那就有这个意思，只是还不到时候？”

他讪讪点了点头。

许蔚然看着他，微微笑。

苏明智想了想，觉得很被动，欲拿主动权：“你呢，能接受跟什么样的人结婚？”

他本来想问能接受跟他结婚吗，话到嘴边顿觉太突兀了，换了说法，回答范围变大了很多。

许蔚然保持微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坦然道：“过去我认为两人结婚最重要是两情相悦，现在更看重门当户对。”

苏明智点点头，赞成她：“门当户对的确很重要，你能这么想，我觉得活的很通透了。”

“我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完。”许蔚然道，“但如果我喜欢的人跟我门不当户不对，那这婚跟谁结都无所谓了，我这样说，你懂吗？”

“……”苏明智抓抓后脑勺，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此刻脸红还没褪，倒也没觉得这话多让他尴尬，反而无比赞同：“说实话，我谈恋爱吧，跟谁谈都无所谓，我父母不关心恋爱对象，至于结婚，门当户对固然重要，但毕竟过一辈子，总要选一个喜欢的吧。”

“男人娶谁都无所谓，女人嫁谁都后悔。”许蔚然问，“是不是？”

“可能吧。”他抬手往上托了托眼镜，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转念一想她刚才的说法，说，“门当户对虽说有一定道理，但日子是两个人过，两人能合得来最重要。”

许蔚然突然寡淡的笑了笑，低头蘸水彩，“是嘛。”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苏明智心下存疑，又思考一秒，琢磨刚才那番对话，道，“父母反对？”

许蔚然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