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优秀
陈晨点点头,依许蔚然性子,嘴上越不留余地心里越软的一塌糊涂。总之她回来的一半原因也因呈昱京没错了。
她直接开口问了:“怎么能那么喜欢呈昱京呢?”
许蔚然脸白了红,红了白,张嘴欲反驳,被陈晨一根手指头捏住嘴巴,“别急着反驳,口是心非,说出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许蔚然沉默了,半晌,两肩膀垮了,不知生病缘故还是情绪波动又被戳中心事,整个人丧丧的,烦闷的摇头:“我不知道。”
她还记得有一年呈昱京跟她表白未遂,愤愤得冲她转发一首情歌红玫瑰,有一句很精辟的总结了当时呈昱京苦逼心情: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那年呈昱京是前者,她是后者。如此处境,她好像不是有恃无恐的那一方,也没有骚动不安。他们好像置身话中又脱于话外。
也有词不达意的这一天。
她深吸了一口气,“过去的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承认心里还有他,可想不明白对他是喜欢多一点还是不甘心多一点。”
她不耐的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颤声道:“可能是现在生活大不如从前,总会回忆过去。”
过去多美好,对比现在就有多不如意。每每想起,许蔚然心底一片灰败。
陈晨啧一声:“不论喜欢还是不甘心,并没不喜欢。”
许蔚然没吭声。
“得,今儿当回爱情导师跟你分析分析这种情况。”陈晨搓搓脸,打起精神凑到许蔚然面前,状似很懂,“你不知道是因为喜欢挂念他还是因为不甘心才靠近他,那就是爱而不得咯。”
许蔚然眉一直蹙,很伤脑筋。见她凑近坐在床边,掀掀眼皮又垂下。
“蔚然,我问你,他的家庭背景你了解多少?医药圈明面传开的是从他爷爷那辈做二道贩子,难听了点,干药品生意。对不?”
“那就是祖孙三辈从医。”陈晨长长地叹了口气,斟酌量词,“但凡是人就会生病。药品暴利不用明说,明暗关系错综复杂。那他这种家族最看重名声和权势。结婚就像一个家族跟另一个家族强强联合的合理媒介。然然,我问你,如果你出生这种家庭,你会怎么选?”
许蔚然沉默了好一会,说:“我能选择吗?”
“那他呢?他置身其中有选择吗?”陈晨沿床边溜到地毯上,腿间夹了个抱枕与她对视,“即使有选择,也是从他们那一层圈子挑来挑去。——医药圈我想想,药监局,卫健委,卫生局的哪一个干药品的不想攀点关系?总不能没几个年龄学识相当的单身青年相处吧?”
许蔚然争辩:“他很优秀,但我也不差。”
“哟呵,对,是,我承认你确实很优秀很棒!但付出努力辛辛苦苦才拿到自己想要的跟毫不费力从出生就有的完全是两种滋味,即便你们最终都有了同样的结果,但会形成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你拼了全力总算拿到手的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心里肯定不平衡。平和的生活往往被失衡打破。我说的你肯定都明白啊。”
许蔚然垂眸不动,光线投下的阴影洒了半张脸,睫毛更长了,眨动间扑闪得像一只灰蝴蝶,抬眸看向她:“呈昱京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虽说咱这儿三线城市。咱医院也不是什么一流水平,可有人地方就有是非,就有藏的龙卧的虎。甭管这龙多长,虎多大啊。总比蛇狗强。
口腔科前一阵来了一个实习生,平时能吃苦能下力就因主任脾气上来吼他两句不乐意了,辞职不干回家继承私立医院了。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儿子,高学历高工资自身条件也不错的,要是找一个没上过几天学工资不高不够优秀的,她爸妈能同意?能闹得鸡犬不宁你信不信?核心价值观教育我们要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可阶级层次已是深入骨血的观念,说出来没一个人觉得对,但做出来绝对妥妥的按照这个路子来。
谈婚论嫁最注重门当户对,也最直观反映这一问题。明白么?你们两个互相喜欢,可为什么在一起又分开了,追根揭底就是不合适。”
最后三个字说出来时,陈晨很明显感觉到许蔚然神色一紧,她暗怪自己说的太直白伤了她,轻咳了下,找补道:“话虽这么说,但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总不会天生合适的,好的一段关系总需要磨合嘛。”
许蔚然怔愣了很久,略略摇头,“我们并不是通过磨合就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关系。”
这道坎,跨过去太难,连想都不敢想。
很现实,也很残酷。
“你也别怪他,他比你更不自在,人生大事都要被家族左右,牺牲自己顾全大局。”陈晨感到心里不舒服,总归劝她,“他现在这样对你,我觉得很正常,长痛不如短痛,别执迷顾盼了,爱情就是海市蜃楼,可人总归要住在钢筋水泥的房间才能安家呀。”
“可我看不见他的时候,会想。靠近他的时候,才感觉心是鲜活的。”她目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