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征兆

“别傻站了，擦擦地面。”郭洋朝他手里塞了根拖把。

那根钢针的隐患还没解除呢，好像故意今天不扎到一个人不死心似的，支棱的在那杵着，一同被推搡趔趄要倒的小秋扑向那根针，这次可没这么幸运了，很快手准而快的摁在暴露的针头上。

小秋疼的叫出来，很快收手，任她戴了两副手套也被针头扎破，血珠子挤出手指头。

护士眼疾手快将针头扔进了垃圾桶。

鸦雀无声，数双眼睛盯着小秋指尖，一滴鲜血砸到地上。

小秋委屈又害怕的哭出声。

医疗意外并不是没有，医生整天跟各类刀子剪子锯子打交道，难免有伤到自身的情况，但恐惧的是并不止他血液接触了刀子，另一个人的血还不一定健康。

想到这，所有人神情严峻。许蔚然率先想起来问：“病人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众人摇头。

病情危急，送院后仅仅从家属口中了解病史，一致称病人没传染病史。

可不知怎么，许蔚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血检结果出来给我一份。”

说完叮嘱众多医护手术途中切记小心用刀剪，戴好护目镜，非必要不要直接接触患者。

小秋还站原地怔愣的盯着手指看，许蔚然迅速拉她到身边给伤口消毒：“这场手术你不用跟了，也不要随意走动。”

小秋颤巍巍的问：“那我去哪？”

许蔚然抬眸看她一眼，见她眼圈红晕，不禁软了语气，“先去感染科做个检查，再去留观室等结果。”

她回头看了眼手术台上的病人，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但愿他一切没事。”

……

许蔚然前脚进了手术室，呈昱京后脚就被带去缝合伤口，至于手术室发生的，他还一概不知。

此刻他濒临在焦虑又烦躁的情绪中，原因无他，聂远进手术室前把他扔给护士处理伤口，护士站的人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呈昱京等了一会也没人来，忽听有人喊他，他回头，透过移开的人群看到李美嘉走过来，自然也见到他后背的伤口。

她冲呈昱京笑，大概转科后再见到呈昱京还是难掩喜悦。呈昱京倒没所谓的看她一眼，冲她轻淡的点了下头算打了个招呼，转身朝办公室走。

李美嘉竟追过去，从身后抓住他胳膊。

呈昱京停下来，心里没来由地替许蔚然叹了口气，好似他多抢手似的，转过身表情谈不上客气但也论不上不耐：“有事？”

李美嘉松手，指他后背：“伤口缝合需要帮忙吗？”

呈昱京还没开口，她笃定道：“这个时间，急诊其他人都在忙，我也是过来送材料的，我给你处理吧。”

呈昱京：“你不忙？”

李美嘉：“刚做了这份化验，科里不忙。”

……

手术间里，李美嘉单独面对呈昱京突然有点手足无措，她随手拉来椅子坐了，又立马站起来去洗手池清洗，回来后戴上口罩，说：“你脱衣服，我看下伤口。”

抬头看，呈昱京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他慢慢的解开衬衫纽扣，里头赤条条的肌肉架子，救援时留下的汗水泥垢还没来得及清洗，一片片的染着身子。纽扣解开，他反手朝背一抓扯下破布似的衬衫，扔到一边。

李美嘉哪见过这样脱衣服的，双目怔愣的眨了眨，脸颊发烫。

他低头摆弄手机，没注意到李美嘉噌红的脸，实则她早戴上口罩遮住红得要冒热气的脸蛋，但微红的耳朵尖还是暴露了，窗外阳光暖洋洋照过来，红得透亮。

她赶紧将注意力全放狰狞的伤口了。

男人裸露着上半身，肌肉匀称，身躯顷长，他微弓着腰绽开伤口，有力的腰间线条紧致，伤口清理不当时不时流污血，从肩背创口渗出，一路蜿蜒而下，越过肩胛骨，腰腹，渗进深色长裤消失了。

李美嘉睫毛扑闪两下，也不懂自个害羞紧张什么，他虽身材好但来来往往医院治疗的不乏消防员，特警之类的男人，个个宽肩窄腰也没这样害羞啊。

“麻烦你了。”呈昱京突然开口，转身趴在床上，配合她治疗。

李美嘉略显局促地打量他一下，撇开眼放在急救箱里。

呈昱京照旧摆弄手机，对此置若恍闻。

安静的空间，李美嘉沉默的清理伤口，用镊子夹出碎屑，泥沙，油漆，每夹一片都涌出红血丝，看着触目惊心：“怎么弄的？”

呈昱京没多说：“铁丝割的。”

“左肩胛骨中侧靠右，长10，宽3，再往右靠2公分就伤到脊柱。”

呈昱京“嗯”一声，好像伤的不是他。

李美嘉没再说话，看着都疼。

多粗的铁丝能割出这样深的一条伤口呢，她显然不信，忍不住又看一眼呈昱京，他背身朝上脸朝下趴在床上，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