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皮
许蔚然这次没回头也没回应,闷闷往前走,回到家时间早就过了平时放学点,家长问起只说留学校自习写周末作业,耽搁一会儿,她平时很乖也很少撒谎,而且平安回家父母也没再追问。
这天被呈昱京堵路上“表白”的事儿,刻意被她抛脑后,她不提,并不等于呈昱京不提,他能堵她一次表白,就会堵她两次、三次、无数次。
可周一,她压根没见着呈昱京。
许蔚然其实也没刻意留意他这个人,偶尔上课后面人闹出点说话动静,扰到她学习了她就回头看一眼。偶尔下课她拿杯子去走廊接水走的教室后门也不经意瞥到一眼,他那角落的位置一连好几天都空着。
她从周一看到周五,那位置一直都没有人,座位旁边窗户开了半扇,风刮进的细碎泥沙在他桌椅上铺了薄薄一层。
周二下午大课间例行的打扫卫生,她擦窗户不小心把抹布掉他桌上,溅起一层呛人的灰,他座位后面就是垃圾桶,碎纸屑果核满满当当,大扫帚杈夹几片落叶纸屑倚墙立,沾水拖把脏兮兮堆放一块。如果没他桌洞里几本书,真认为这位置荒废了呢。
这样的生活安静不了几天,周五下午上完晚自习,许蔚然在教室里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走在路上,听到身后有车铃叮当的声响,随即,是逼近而来的刹车响动。
她挨着路边站,背贴着墙,朝旁边看,就见呈昱京叼着根烟坐在山地车上,身上没穿校服风尘仆仆骑来。见她看过来,冲她挑着眉一副“被我撵上了吧”戏谑模样。
许蔚然左右看看漫长狭窄的街巷,除了路灯光昏黄拉长的两人变形的影子和几只流浪猫,没其他人了。
而呈昱京还大咧咧堵人,许蔚然握好口袋的手机,问:“你有事吗?”
“没事啊。”呈昱京赖唧唧胡扯,“没事我溜达。”
许蔚然又问:“你跟过来干什么?别跟我说顺路,你家在东边,我家在南边,压根就不顺路。”
呈昱京笑了,不答他要干什么,反而问:“几天不见,你不问问我去干什么了?”
“不想知道。”
呈昱京不恼,笑得更欢了:“想不想我?”
许蔚然确实不想也就如实回答说不想。
呈昱京不太高兴了,脸色沉了一沉:“你说不想就是想。”说这话时,他眼神探究似的盯着她的脸,想找出一丝破绽,可压根没有。
许蔚然脾气再冷静也不是泥人做的,被人无耻到这地步,吐口而出就要发出一个“滚”字音。
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就被呈昱京接过话:“你说滚就是想死我了。”
他无赖的笑挂脸上,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占了口头上的便宜,他眼神含笑借着路灯光,亮闪闪的,像偷腥成功的猫似的。
许蔚然无语极了,一声不吭沉默应对他的无赖,他盯着她看她垂着眼皮看手,看鞋,看地,唯独不看他,不与他对视。
过了几秒后,她感觉他还在直愣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她更没什么反应了,静观其变,不过这次她一双眼睛盯着他了,看谁先不好意思挪开。
呈昱京厚脸皮,许蔚然被他烦的也豁出去了。两人便这样沉默对站,直到一阵凉风从巷口吹进刮身上凉飕飕的,呈昱京紧紧外套领口,见那股风吹偏许蔚然刘海她还无动于衷,几秒后,许蔚然想率先结束这场无聊的对峙,她拽拽背包带,“我走了。”
话落拔腿就走。
呈昱京还没表达明白呢,人哪能就这样放走了,急急喊:“站住。”
许蔚然听不见似的继续往前走,他脚踩上山地车,躬身子紧蹬两步脚镫,车载人一下蹿到许蔚然跟前,把人逼停了。
许蔚然站住,面无表情实则无语的看着他。
呈昱京手朝后一指:“上车。”
许蔚然可不稀罕,而且他车技看上去也不太熟练,晃晃悠悠的一路骑石板上咯咯哒哒,她怕被摔。
“快点。”他催促,“天都黑了。”
许蔚然摇摇头,拒绝:“我走路就行。”
呈昱京本来半斜着脚踏车直接把车横过来摆放,车头车尾正好将不宽的窄巷堵得严严实实,也把许蔚然去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呈昱京:“给你十分钟考虑,你不坐我不走。就算熬到明天,我也把你从这载到学校。”
许蔚然被他中二的想法惊讶到了,他真有那架势,最终许蔚然坐了车。
起初那段路骑得歪歪扭扭,不知多了一个人压重还是其他,后面路骑得平缓而顺畅。
车在她家楼下香椿树旁停下,许蔚然从后座下来,呈昱京站在树荫下,正好遮住大片路灯光,光影被分的稀碎。
许蔚然站在通往楼道的台阶上,小声道了谢。
不管怎么说,他把她平安送到家,也节省不少时间。
他走过去,站定离她两三步的台阶下,头微微仰着看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