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因为兔耳朵的缘故,本就备受瞩目的林风眠顿时成了人群的焦点,走到哪里都是一排注目礼,甚至还有小姑娘默默地举起了手机。
当事人一边在墨镜下面狂翻白眼,一边死咬着后槽牙不说话。
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即使站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队中间,也丝毫没有觉得烦躁。
木翼双龙前面排队的人被一层层栏杆隔开,绕来绕去九转十八弯,队伍以乌龟的速度朝前慢慢挪动着,人群中弥漫着炎热的气息,闷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心道不妙,难不成哮喘要发作?
别啊!
好不容易排了这么久的队,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拉闸啊!
但事情往往都会朝着人们最担心的方向发展,随着越往人群中深入,我愈发感到空气稀薄,胸口发闷,喘不上气。
兔耳道长察觉出我的异样,摘下墨镜问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努力地调整呼吸,大口大口地汲取新鲜空气,但却收效甚微,缺氧的眩晕感让我感觉有些站不稳身子。
林风眠伸手扶了我一把。
他的手温度很低,搭在肩膀上,有一丝冰凉的触感。
人群很挤,人挨着人,后面的人突然不小心挤了我一下,本就有些站不稳的我顿时眼前一晕,朝前倒了过去。
林风眠几乎是下意识将我揽入了怀中。
我穿着平底鞋,身高刚好到他胸口的位置,眼睛正对着衣服上那颗黑色的小爱心,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掩盖了一切的嘈杂和喧闹。
我抬头看着他,他微微低下头。
我们在人潮汹涌里四目相对。
在分不清到底因为缺氧,还是心绪激荡的眩晕之中,我从他好看的黑色眼珠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小小的的一只,像是森林深处迷失了方向的幼鹿。
有那么一刻的时空静止,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良久,林风眠深深咽了口水,轻轻将我从怀中推开,别过头轻咳了一声问我:
你别不是中暑了吧?
我还沉浸在巨大的眩晕之中,没太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在望向他的时间里,呼吸慢慢恢复了正常,似乎又有了可以喘气的空间。
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我趁着他转头的间隙,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哮喘药就水服下,然后佯装看着不远处飞驰呼啸的过山车,压低了声音说:
刚才谢谢你。
林风眠闻声转过头来,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异样,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重要事情似的,挑着眉毛训斥我:以后别光顾吃白米饭,那东西没什么营养,吃了也白吃。
我?
那是我自己愿意吃白米饭的吗!
心里刚刚堆积起来的一点点感动,瞬间被他这句话全给毁干净了,我埋头咬了咬牙,在心里暗自腹诽:
这个人怕不是对浪漫过敏吧!
……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了我们,马程程和金花婆婆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急不可待地上了车。
林风眠却神色异常地站在座位边上,一副踌躇犹豫的模样。
我怀疑他是怕了,但没敢揭穿。
金花婆婆却是个毫无顾忌的性格,张口便冲着他喊:阿眠,你干嘛呢?不会是怕了吧!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马程程杠铃般的嘲笑声。
林风眠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潇洒一摘墨镜,抬腿便跨进了座位里,一边用力地系上安全扣,一边冲着马程程扬言:
等下上去,谁叫谁是孙子!
马程程得瑟地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模样,倒是一旁的金花婆婆,突然担心起看上去心脏不是特别强大的我,略显忧心地问我:
镜镜,你可以吗?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淡定地坐到了座位上。
一旁的林风眠大概是想起了我刚才差点晕倒的情形,压低了声音劝我:你要是害怕的话别逞强,不行下去看我们玩。
我瞥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
刺耳的警铃声在耳边骤然响起,独特的木质过山车在轨道上向前滑去,慢慢攀上高处,悬停了几秒之后,陡然加速向下俯冲。
人群中顷刻间爆发出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声。
我淡然地望着叫得撕心裂肺,早已将上车前的赌约忘得一干二净的两个人,心情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不过就是个过山车而已。
简直索然无味。
……
从木翼双龙下来,上车前叫嚣得最凶的两个人扶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金花婆婆也是吓得够呛,扶着胸口坐在条椅上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