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畜生出蹄
听到白鹿鸣的话,程敏夫脸色一变,随即讥讽道:
“好个狂妄的小子,明明是自己对不上来,却说是让我。既然如此,接下来你可千万别让我。”
白鹿鸣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接程敏夫的话,扭头对着先生说:
“先生,请出联吧,接下来只要输一联,学生便认输。”
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先生看着这个自信有点过头的学生,彷佛重新认识了一番。在底下众人的催促下,先生定了定心,说道:
“第四联,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
先生话毕,就在众人陷入思索的时候,白鹿鸣脱口而出:
“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先生暗叹了一句好对,脸上却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一联白鹿鸣胜。下一联,二人土上坐”
此联看似平平无奇,却是一个拆字联,“土”字上面两个“人”字,便是一个“坐”字。白鹿鸣略作思考,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月日边明”
底下一片叫好声。这“日”字旁边一个“月”字,恰好组成一个“明”字。
先生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一联白鹿鸣胜。下一联,烟锁池塘柳”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先生的上联竟然是由金木水火土偏旁构成的五个字,可见难度之高。
见众人眼睛望过来,白鹿鸣苦笑一声,说道:
“桃燃锦江堤。先生看如何?”
先生惊奇望着白鹿鸣,就像发现了一块美玉一样。对先前白鹿鸣的狂妄,也少了几分恶感,捻须一笑道:
“此联为师我苦思数载,勉强对了一句。鹿鸣短短数息,便对出了下联,为师不及你。”
说完,先生望了望众人,沉吟片刻后说道:
“各位乡亲,这第一场比试本来有十联,既然白鹿鸣能对出这千古绝对,我看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吧?”
程敏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起先前对白鹿鸣说的话,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眼见情况不妙,周师道从椅子上起身,径直走到先生面前,皮不笑肉笑地说道:
“居谦兄,说好比十联,怎可半途而废?”
先生刚想说几句,只见周师道转头望着白鹿鸣,不坏好意地说道:
“既然居谦兄对你评价这么高,这样吧,那我也出一联。你若是能对出下联,这一场算你胜。你若是对不出下联,那这一场算你输。你看如何?敢不敢赌一下?”
面对这个老秀才的激将法,白鹿鸣嘴角微微上扬。转头望了望先生,只见先生轻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一丝丝担忧。
......
东山脚下,茶肆。
“嘿,咱们这今天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怎么商贩一波接一波往这里来?”一个在惯常茶肆厮混的汉子对着邻座说道。
“继明叔,你这消息有点不灵通啊。这鸭湖村和雁鹅村为了义田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约定每村选三个学童,由社学老夫子主持比试呢,时间就定在今天。”邻座的一个闲汉押了一口茶说道。
“哦,那可有好戏看了。雁鹅村那程瞎子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他那三个儿子读书可是厉害着呢,鸭湖村都派了谁?”
“要说还是继明叔你消息广,这雁鹅村就选了程瞎子的三个儿子。至于鸭湖村嘛,说来也奇怪,就只选了一个人。就是白寡妇家那小子,叫...白鹿鸣,对,就是这名字。”
“这...可真够稀奇的,白家那小子好像童生还不是吧?”
“可不是,依我看,这回鸭湖村可算输定了。”
二人聊的正欢,没注意到的是,二楼靠窗的一个少年正听的津津有味。整个桌子除了少年外,还有一个官宦人家打扮的少妇,二人身旁围着四个孔武有力的家仆。少妇不施粉黛,一身淡粉色的烟纱裙,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听见附近有热闹看,少年的眼神顿时放光,低声对着少妇道:
“母...亲,你听见了吗?那两个人说附近社学有比试,还是一对三呢。”
听见少年话,少妇便也知道少年的目的,摇了摇头说道:
“苍儿,时辰不早了,咱们歇完脚,准备回去了。”
听见要回去,少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蔫耷耷,有气无力地说道:
“母亲,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山也上了,佛也拜了,香也烧了,就当陪孩儿去玩一下嘛。”
少妇一阵心软,正在犹豫之间,茶肆一楼一个声音引起了现场的骚动:
“社学那边有消息了,第一场比对子,白家小子一上来就让三个,怼的程瞎子家那小子哑口无言哩”
众人听见这话,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也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