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降浊气落
,结界恰好遮住了所有人所占之处。
冒着黑烟的阴降无法穿透结界,只能一层层侵蚀着白色结界。
结界的仙气愈发薄弱,轻微震荡,松惟举着的手微微颤抖,有冷汗从他额间滑落颈间。
撑起如此大的结界已是耗费了不少的仙力,倘若这阴降再落几个时辰,结界必然破裂,到那时,所有的鸿蒙弟子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松惟师兄!我来助你!”
曼幽纱上前一步,少女纤细的手指结了一个漂亮的印,掐动神诀,透白清净的灵力顺着结界又形成了一层浅紫色的光罩。
我也准备施以援手,余光却猛然看见站在远处的玄衣少年,他轻轻叩动左手无名指,无数汇聚在结界上空的浊气此时直接换了个方向,尽数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黑袍在狂风中飒飒作响,四面八方的浊气此刻疯了般扑到他的身上,青筋从他脖颈间爆起,两条密密麻麻的紫色墨痕爬上他的脸颊,他此时的模样,可怖得宛如九天之下的俨神。
玄衣少年黑色长睫闭合,唇色淡粉。
我微微恍惚。
松惟和鸿蒙学院的弟子感受到结界上方受到的侵蚀越来越小,抬头便看见这样令人震撼的一幕:
玄衣少年仅凭一己之力吸收了整个阴降!
“魔……是魔!”
有鸿蒙弟子失声尖叫。
也难怪鸿蒙学院的弟子如此惧怕魔,因为所有人都记得血莺一战中,那场仙门屠案,也是一个实力如此强悍的魔,仅凭一己之力灭了整个仙门。
如今仙门在新任掌门的重振下才日益恢复生机,但所有人提起那个血莺一战中的疯魔还是忍不住打颤。
厌青缓缓睁开眼,脸上暗紫色的魔纹还未完全消散,他看向我,与我对视,鸦黑长睫微不可察颤了颤。
随即他脸上的魔纹褪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垂下,原本弥漫在他身侧的浊气尽数消散殆尽。
他身上的邪气一并消散,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他重新变回了那个清面冷俊的少年。
鸿蒙学院的弟子出昆仑山以来第一次遇见真正的魔,他们当中有渡劫飞升的凡人,也有前仙门中遗留的幼子,都用着极其恐惧和恨意的眼神望着他,但没有一个人胆敢谴责他。
上古神魔对立,世代流传下来的规矩早已刻入每个人的骨髓,就算如今已经互不侵犯,保持了和平共处的短暂局面,仍旧无法改变这种与生俱来的歧视。
空气静谧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