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不满
谁会将聪明全用在了找后路上?
她们是很明显的代表。
场上的其他人依旧怔愣着,像是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般,换句话说是,司寄安和南瑾瑜的这两句对话,无异是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只是因为对曾经的她们过于熟悉和了解,才会如此。
司寄安也没接话,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寄寄不舍得了?”南瑾瑜依旧笑着,不过,这次是她在试探了,“这有什么的,左右我们家与欧阳家也是世交,信不过我,总要信得过你们家不是?你们既称了我一声姐姐,你们的弟弟可不就是我弟弟?姐弟情分又怎是这么好断的。”
这番话一语双关,同样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自然是舍得。但不是什么小事,我虽是岚岚的姐姐,却不好替他拿了主意。”司寄安眉眼略弯,面上云淡风轻,桌底下却是不经意间踢了踢司寓安。
司寓安了然,眉眼弯弯,乖巧笑着:“两位姐姐三言两语就算定下了这事儿,我倒是不好说什么了,不过,就像姐姐说的,我们总归只是个中间人,还是要寻个当事人意见的。万一以后弟弟叛逆,拿这事说道,倒是显得我们这做姐姐的不是了。瑾瑜姐姐也有年岁相差大些的弟弟,应当理解这份心情。”
话是她们动了心思,也是她们半推半就的。
司寓安冲着南瑾瑜眨了眨眼睛,随手扯了扯卫衣领子:“姐姐,橙汁在你那边吗?”
这篇话题算是就此揭过,一众人便就又开始胡乱说些有的没的,但都很默契地不再提世家。
直到饭后,几个人笑闹着往学校赶时,厉青的电话便打来过来。
“今天晚上玩得高兴吗?”
不等两人回答,厉青的声音便再次传了过来:“准备一下,过两天我和揽洲去接你们。”
厉青这次算是真的动了气,未等两人回话便直接挂了电话,做足了“我只是通知”的姿态。
揽洲思量一番还是决定探探口风,小郡主近半年来进步显著,却又被中途带走做了皮下植入,还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虽说他也知道厉爷此时更多的是心疼,但还是确定下才好。
撤去了房内的侍从,微微近了两步:“厉爷,您心疼郡主就直说,前两天慕沧给转了篇文章,说父母与孩子的矛盾就出在平日积攒的小矛盾。有话直说,免得旁人一番猜忌,倒伤了情谊。”
对不住了兄弟,暂且借你当个掩护。
厉青只摆弄着桌上物件,闻言微微侧目:“你不也一样?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又长叹一声,“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得叔叔参谋了。”
语气是矫作的悲凉。
揽洲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好呢,还过儿童节的厉爷。
“你那什么眼神?”厉青抄起那东西就扔了过去,“要不今天正好是我盯机子,她俩就完了!我也跟着受罚。——算了,你订票去,过两天去时扬和华若渌那边看看。还不知道她们两个练习的如何。”
揽洲接过东西又规规矩矩送过去摆好:“要和小郡主说一声吗?”
唉,换个人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厉青只撑头看着窗外,在揽洲以为他不会再提时,才听见他的声音:“提一句吧,让她们做个准备。”
揽洲应了声“是”便退下。
要说云开院真的是对那两位上了心,倒也不假。两位郡主刚来时,云开院的众人那可是一个个都看不起瞧不上,要不是上头有他们和厉爷盯着,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不对,能活下来。
只是活得更难罢了。也许真的就成了他们想让他们成为的样子。
也幸好上面是让厉青做了两位郡主的“临时监护人”,同样的被给予过偏爱与“盛宠”。
淋过雨的人对于有过相同境遇的人,总是会有着特殊的心思。
或是给予关照——就像曾经的自己渴望的那般;或是给予磨难——就像曾经的自己经历的那般。
揽洲知道厉青的心思与想法——不,不仅仅是知道,而是了解与熟悉,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之间的默契会告诉他所有——
厉青想要给予她们更多的磨练,却又不忍她们受到半分伤害。想要她们成为搏击长空的猎鹰,又想将她们永远地庇护在温室中……
这是很矛盾的心理,本不该出现在厉青身上的心理。
揽洲退了下去,压下了心中翻飞的思绪,平静地给她们发了消息,简述了一下过几日的安排。
“叮咚——”两声,揽洲却没点开信息,不用看也知道是两位小郡主例行公事的回复。
羽翼尚未丰满的雏鹰,拿什么去搏击长空?雏鹰能做的,不过是乖乖地去做熬鹰人的提线木偶。
一而再再而三地跌下陡峭的山崖,经历过九死一生后的,才是真正的——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