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流氓!
被一个喝醉了,但仍旧还有理智的男人拉着手拖回家这种事情,明在此之前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放、放开——”
带土越走越快,明在后面被拉着走,一步一踉跄,她今天穿了双并不合脚的皮鞋,走起路来真的很不舒服。
“鞋……鞋要掉了!”
慌乱之中,鞋被她自己踩掉了一只,此刻孤零零地掉在路中央。
这也太难堪了。
黑发少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愤怒地挣开男人的手,返回去一瘸一拐地回去捡鞋子。
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颈后热气酥酥麻麻地扑了上来。
他从后面将她打横抱起,恬不知耻地凑近问道:“你又扭到脚了吗?”
为什么是“又”?
明还没来得及细想,就闻到了铺天盖地的酒味。
受不了这股味道,大小姐嫌弃地捏了捏鼻子,她狠狠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挣扎地看向路中央的鞋,差点被没气哭:“放我下去!我的、我的鞋。”
带土吃疼地松开了手。
他皱皱鼻子,委屈地低声控诉:“琳,你以前从来不会打我的……”
——琳?
明垂下眼睫,霎时间就回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个傍晚,是帕克的主人。
跟带土关系好像不错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明的眉头忍不住一跳。
“你给我记好了——”大小姐不高兴地踮起脚,扯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认真道:“我叫宇智波明!”
男人被震了一下。
他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你别吵到人家睡觉。”
——此话一出,好像连虫鸣声都顿了一息。
但是此刻的中心公园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周寂静无声,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她能吵到虫虫睡觉吗?
明不由得气笑了,“随便你,我才不要管你。”
她本就不善应酬,一顿饭吃下来又困又累,恨不得立刻回去躺着休息。
带土期期艾艾地蹭了上去,黑色短发凌乱不堪,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他委屈巴巴道:“你不可以不管我,我都没有丢下过你——”
他还记得他送她去过医院。
大脑却随着酒精的麻痹,已然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明?
还是琳?
他的眼眸在昏暗的路灯下变得湿漉漉的,看得明一阵于心不忍。她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伸出手,十分不情愿地说道:“那你要一直跟着我哦,千万不能走丢了。”
喝醉的带土用力点了点头,乖巧地拉住了她的手。
然后得寸进尺地将她整只手都包裹在掌心。
他的手掌上有常年握笔的茧子,摸着有些粗糙,因为喝酒的缘故,比她还要大上一轮的手掌心中满是热乎乎的湿汗。
明小心翼翼地垂头看了一眼,心跳得很快,双颊微微泛起淡色绯红。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傻乎乎的,“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晦暗的灯影穿透过黑暗中葱茏的树叶,安静地勾勒出少女明艳的眉眼。
也照亮了前方归家的路。
明知道他喝得有点多,懒得跟他计较,她抿了抿嘴,红着脸拉着他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一路都很安静。
时不时回过头的时候,明总是会看见他深情地凝视着自己。
“……都是假的。”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走进巷道的时候,黑暗顷刻笼罩在了两人头顶。
大小姐踮起脚,望着不远处二楼那个熟悉又亲切的窗户,终于松了口气。
她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扬起嘴角,“快到家——”
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湿润和柔软的触感之中,高大的阴影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像一张无所遁形的网一般拢住了她。
明的瞳孔骤然放大,微微颤抖地倒映出男人英挺的面容。
……他在做什么!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手足无措。
直至对方贪得无厌地撬开了她的唇齿,大小姐才陡然反应过来,她毫不留情地往他的下唇咬了一口,趁对方愣神之际,用力挣扎出了他的怀抱。
大小姐只感觉受到了无边的侮辱和天大的委屈,她边哭边跑,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止都止不住。
一回到家,她把门一反锁,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难过的大小姐哭得埋进了柔软的枕头中,暗暗下定决心。
等天一亮……
她就离开这里。
*
带土摸了摸有些发疼的下唇,头顶露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