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她不过就这般轻触他,那快要将他吞噬的暴虐空虚感就得到了些许安抚。
如同压抑极致的毒瘾突然被满足的恍惚叹息感,这让陆痕对自己以往和她保持距离的做法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颠覆感。
有什么用呢?
体内一望无际的熊熊烈火烧毁的不仅仅是清明,更有覆盖在理智之下的重重枷锁。
他苦苦维持两人之间的边界,克制着不去靠近她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要沈流灯如之前那般对他避之不及才是他想要的吗?
显然不是。
此时被她触碰的满足直观地给出了答案。
触及他脸庞的手首先感知到的是烫手濡湿的皮肤触感,而后是直直扑在手心的灼热吐息,沈流灯缓慢抬起了他低垂的脸。
脸色通红的陆痕汗如雨下,额角筋络迸出,咬肌突起,薄唇抿成条刻直的线,整个人处于一种如同窒息般极度紧绷压抑的状态,被赤气充斥的眼睛却是失焦的,肉眼可见的糟糕。
“你快走火入魔了,保持清醒,我会帮你。”
沈流灯缓声安抚着他,原是想抬手勾去他眉峰上快滴进眼中的汗珠,可托着他侧脸的手才刚抽出来一点,就被只炙热的大掌重新按了回去。
动作带起的晃动致使汗珠滑进眼睛,微小的刺痛感没能让陆痕眨眼,他紧紧盯着眼前人,生怕她跑了似的。
就算日后她会选择再次抛弃他又如何,起码现在他是真真切切地抓住了她。
而他也不会让她像扔垃圾一样再次扔掉他。
理智不在,陆痕在某种程度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合欢香的大火烧出了他不屈服于任何枷锁顾虑下的本我。
从层层束缚中挣脱而出的本我没有任何顾虑犹豫,有的只是喜或不喜的赤诚。
他撤去了这十几年来在刀光剑影中练出的屏障,直白到不顾一切展现他对她的情感。
纵然历经背叛,但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以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方式悄然深埋于心中,历经岁月,积聚成百上千。
他本就是克制隐忍的人,若是在他眼中察觉了端倪,那说明那冰山一角下藏着的是更为巨大的存在。
而现如今他也不藏了,巨大冰川被融化,感情决堤似地从那双原本冰冷的眸中倾泻而出,汹涌得让人惊骇。
她说会帮他。
他渴求,急迫,兴奋,可那些带有偏激毁灭意味的情绪只在他身体内横冲直撞地对抗,对她表现的却是予给予求的乖驯。
处于狂躁边缘的男人像是等待赏赐般仰头静静望着她,只有被他扣得发疼的手才能体会到几分他强压下的不平心绪。
这灭口的便宜占得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有趣。
“别急。”
随着低柔话语落下的是柔软微凉的吻,雨滴般落在陆痕覆了层汗的额头,眼睫,鼻尖。
得到的安抚是短暂的,随之而来的是愈发高涨的掠夺欲。
两人呼吸交缠,呼出和吸入的都是灼热的潮湿,期待继续往下的柔软却戛然而止,望着近在咫尺的柔软唇瓣,陆痕的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下,热汗滚落。
在他渴望的目光下,沈流灯顺着他的心意贴近,两唇间本就极近的距离逐渐缩小,许是沈流灯靠近的速度过于磨人,原本克制的陆痕没忍住往前凑了下。
但此时沈流灯却突然往后仰了下,及时拉开了距离。
两唇相贴只是极短的一瞬,延迟的愉悦满足还没来得及扩散便被猛然截断,随之而来的巨大落空感让陆痕的眼神变得焦躁暴戾,鼻息粗重的他死死盯着沈流灯,那热烈汹涌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凶兽般极具攻击性的目光并未让沈流灯心生惧意,对陆痕的掌控感反倒让沈流灯有些兴奋。
她眉目含情望着焦躁的陆痕,以舌缓慢润湿干燥的唇。
抚平干涸的同时,她尝到了点咸湿,那是方才亲吻陆痕脸庞染上的汗。
嫣红软舌一点点舔过略带苍白的唇瓣,泛着诱人釉色的唇如同饱满红果,透出股绮靡的艳。
她过于主动指不定事后会被归咎于是她蓄意勾引,但若是他主动呢?她顶多只能算得上一个被迫献身吧?
那截湿红彻底挑断了陆痕脑中绷到极致的弦,被他作为支点也作为禁锢的长剑应声倒地,那只青筋迸起的手握住了覆了层香汗的纤白后颈,撕破隐忍的他看准目标便要掠夺。
被灼热粗粝大掌所掌控的沈流灯自是无法再退,可她也没打算退,欲擒故纵,她的本意本就是擒。
她眉眼含笑地看着陆痕抛盔弃甲急切地吻过来。
莽撞急迫地凑过去,迎接他的却是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柔软,被钓足了胃口骤然满足的陆痕低低地喘了声。
触感很奇妙,陆痕翻遍记忆才勉强找到一种东西可以描述,有点像幼时与沈流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