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默契
有一通向小村庄的羊肠小道,那处偏僻,算得上是个好去处,他们应当会往那处去。”
马匹终于驶入开阔地域,微微屏息的陆逊立即直起腰,灌入鼻腔清新草木味驱散了点脸上滚烫热意,“咳……希望如此。”
沈流灯在幽深的森林弯弯曲曲绕了好几圈,才将后头阴魂不散的苍蝇甩了个遍。
她靠树木枝叶长势辨别出方向,一路北行。
两人离开森林,往西骑行了一段路之后,果真远远在草盛人荒的路边瞧见了同样共骑的白、玄两人。
然而早在沈流灯两人都还未看见他们身影,陆痕就若有所觉地偏头望去。
“来了。”
闻言路盎然立时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望去,“谁?沈姐姐他们吗?”
在渐昏的光线中,她只看见了空荡荡路际扬起的尘土中,那带着余热的空气波纹。
她知可能是由于陆大哥内力深厚耳力敏锐的缘故。
路盎然望着那处耐心等着,不久后她果真也听见了从远及近的马蹄声。
有力马蹄踏碎路际浮动热纹,扬起滚滚黄尘,强势闯入眼帘。
只见其上红衣猎猎,英姿飒爽。
幽深黑眸在那热烈又恣意的红影上几不可见地停顿一瞬,便平静地转向旁处。
而路盎然心想,果然无论再看沈姐姐多少次,还是会被她截然不同的面貌所惊艳。
待马驶到他们面前,之前就降缓马速的沈流灯单手拉缰,扯停跑马。
路盎然惊喜道:“沈姐姐你们果真来了。”
闻言陆逊看向表情淡淡的陆痕,看来是他提议来这的。
他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圈,似不经意间问道:“沈姑娘和陆兄是之前就相识吗?”
沈流灯眉梢微挑,心道陆逊这小子还挺敏锐。
她看了眼陆痕,那双在昏暗光线中更显得漆黑一团的眸子也轻飘飘扫过来,视线对接一瞬,两人几乎是同时将目光撤开,异口同声道:“不识。”
察觉到陆痕落下的目光,陆逊原本想松开的手又轻覆上那截细腰,全然没了之前的僵硬无措。
见男人青筋微突的手往上一盖,就轻松将那截缠绕铁饰的腰全然挡住,陆痕垂下了眸。
有那么细吗?
未曾察觉两人间波澜的沈流灯反问道:“何出此言?”
陆逊轻笑着解释,“只是觉着巧妙,沈姑娘同陆兄未曾商议过竟便知对方会去哪。”
轻松的语气让人听着很舒服,不像是怀疑,像只是单纯好奇。
沈流灯微愣。
经陆逊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了她和陆痕之间那股子莫名的默契。
纵是也觉着奇怪,沈流灯面上也还是不露分毫,“并非笃定,上午看地图规划路线的时候,这处算是最近的安全又较为隐蔽的地方了。”
她望向又是一副置身事外之态,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陆痕,“想来陆公子恰好也是这般想的吧?”
她只是猜他会来。
陆痕没看她,但险落喉线滚动,闷出声低沉的响,“嗯。”
盯着陆痕那张八风不动淡然的脸,沈流灯觉着自己小太监的既视感更强了。
打棍子放个屁,这到底是她想隐藏身份还是他想隐藏啊?将狡辩的话都交由她说,他在这方面是不是有些过于信任她了?
路盎然夸赞道:“看来沈姐姐同陆大哥还真是有默契。”
她之前还苦恼于陆大哥似乎有些不太喜欢沈姐姐,但现在应该不用担心了,有默契的人关系都不会差到哪去。
沈流灯闻言只是笑笑。
明明是死对头,却有着旁人难以插入的默契……大抵是因着在明教教主手下共事多年的缘故?
她扫了眼天上被泼了墨似的棉花云以及愈渐昏沉的天际,道:“看这天怕是要下大雨了,我们得赶紧找处人家避避雨。”
明明中午还是能灼穿脊背般的炎日,两个时辰不到,明朗到刺眼的天空便成了乌云蔽日,风雨欲来之态。
善变反复,这便是春啊。
燕子低飞,大风刮落树叶的同时也吹起了握缰那只手的衣袖。
血迹在红衣上原是看不太出,但在被吹显的白纱布上就格外醒目了,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路盎然惊呼道,“沈姐姐你的伤口裂开了。”
闻声沈流灯垂眸扫了眼自己手臂。
白纱布上洇出了大片血迹,看着严重实际上却不如何痛,本就不是多深的伤,会出这么多血大抵是这一路上总是会用力扯缰绳的缘故。
她并不太在意,“啊……无碍,咱们走吧。”
陆逊虚虚扶于细腰上的手去探缰绳,“沈姑娘,将缰绳交由我吧。”
沈流灯扯着缰绳躲过,马匹因着她微微施力的动作原地转了圈,“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