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匪
西包好,他想到什么,道:“可外头只有三匹马。”
而他们有四人。
沈流灯道:“两匹足矣,两两一组容易防守。”
陆逊点头,确实。
沈流灯在配合默契的两人间打了个转,嘱咐道:“待会儿出去的时候,盎然跟着陆痕,陆逊同我一道。”
她并非危急时刻突然好心发作,想撮合路盎然和陆痕,而是她深知陆痕那家伙的脾性。
他现在就只在乎路盎然一人,必然不放心将路盎然交给除自己以外的人。
大敌当前可不兴慢悠悠地因着谁与谁一同逃跑而争辩一番,还不如她顺水推舟,捞个人情。
她相信某人耳力好着呢。
收拾东西的陆逊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抿了抿唇。
他与沈姑娘同骑……吗?
还未等两人说些什么,见行囊已然收拾得差不多的沈流灯提起佩刀,掀开车帘就往外走。
见状,路盎然与陆逊两人各拎了个包裹,紧随其后。
踏出车厢的沈流灯同恰好反过头来的陆痕对视了一眼,一刀一剑便分别砍断了两侧马上连着马车的枷锁,两人飞身骑于马上。
路盎然脚尖轻点,握住了陆痕朝她伸出的手,顺着他的力道反身一旋坐在了马前。
接连不断的流矢依旧暴雨般砸在气墙上,甚至因见他们要逃,攻势更甚。
瞧陆逊仍旧在快失去平衡的马车上站着没什么动作,像是在犹豫些什么,沈流灯疾声道:“陆逊上马!”
见沈流灯神情焦急,不太好意思的陆逊不再犹豫,飞身坐于那道纤细的红影之后。
扑面而来的浅淡女子香让常年待在山庄中的陆逊俊脸红了个透,挨着滑腻手背扯着马缰,几乎将曼妙女人半抱入怀的手更是僵硬得不像话。
在他尽量将身子往后挪之际,柔荑毫不忌讳地覆上他僵硬如石的手背,握起他攥于马缰上的手,一把摁在她细腰上。
大掌同她柳条般柔韧的腰贴了个扎扎实实,他一只手握住她的腰绰绰有余。
真的太纤细了,好似他稍稍一用力就会将她折断在自己手中。
犹如被烈火灼伤,陆逊即刻无措地想将手抽开,却被有所察觉的沈流灯摁住。
这是陆逊生平第一次手握女子纤腰,也是生平第一次胀红了脸,同个被恶女调戏了的良家妇男般羞赫无措。
方才在百道箭芒下都镇定如初,不卑不亢的清朗嗓音却在现下这种“迫人”情形下生出几分颤抖,“沈……沈姑娘……这样不……”不太好。
心神集中在那些拎着刀从两侧山岭大批涌下的人身上,未能察觉陆逊小心思的沈灯流坦然道:“握紧了,你身上有伤,我来控马。”
若是他来控马,她大半个身子都被圈住了,到时不好发挥。
虽说另一匹马上的两人就是这种姿势,陆痕完全将路盎然护在怀中。
但她不需要由别人来护她,她能护住自己。
山谷中的风将女人平淡的话吹进陆逊嗡嗡作响的脑袋中,他下意识就想拒绝,“沈姑娘还是我来吧。”
沈流灯丝毫没理会他的话,提醒道:“我后背就交给你了,准备好。”
她继而看向同她并驱而行的玄衣男人,抽出长刀,大声道:“陆痕,够了。”
宣之于口众人都听得分明的话语,却是只有他们俩明白的暗号。
陆痕撤去了凝成气墙的内力,在一人挥刀砍上来之际,拔剑而出,一把长剑被他舞得眼花缭乱,将怀中之人护得严严实实。
一旁的沈流灯一手控马,一手横刀扫开朝他们涌过来的人,纵然在劈、砍、抹间晦涩感仅仅几瞬,她还是想念她的勾魂刀了。
同她磨合了近十年的长刀,纵是闭着眼她也能用得比这顺手得多。
但怕名声在外的勾魂双刀人认出,她和陆痕一样,只用了把普通的武器。
沈流灯过于坦荡的态度让原本慌乱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陆逊逐渐平静下来。
想来羞愧,活了将近二十载,他都没有一个女子活得通透,危急时刻他还拘泥于男女授受不亲这种小节。
如同沈灯流说的那样,很快反应过来的陆逊持剑全神贯注地守住了她的后方,不让任何一个人有可乘之机,他们一前一后配合得极好。
观察出气墙是由谁凝出,拎着双斧的仇占山即刻便朝另一匹马飞身而去。
他是莽夫,可他又不傻,柿子当然得先挑软的捏。
刀尖刚刺进某人脖子,沈流灯就察觉到了左侧传来的危险感,她反手将刀抽出,喷洒而出的鲜血在眼下一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