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图书馆(7)
“啊?”梅珀琋完全没跟上凉月的思路。
她以为凉月忘了名牌的事,但凉月没等她开口就递给她一个名牌,“不介意的话用这个吧。”
?
到底哪一步没跟上?
梅珀琋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美貌、智慧、财富应有尽有。
她不骄纵,只是恰如其分地自信。
可是遇到眼前这个少女以后,她开始怀疑自己没有别人口中那么天才了。
不然,为什么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少女就表现如此优秀啊?!
凉月没心思关心梅珀琋微微变化的神色,简短地交代:“吴亚楠的名牌,但是你可以用。”
这是从馆长的话里得出的结论。
对方只说“有名牌可以不补办”,没说必须是本人的名牌。
名牌只是员工标识,不是他们每个人的身份证,反而更像谁都能用的许可证。
事实上,在吴亚楠死后不久,名牌上的名字已经消失了。
结合这一点,凉月更笃定自己的判断。
梅珀琋脑子转得也很快,一点就想明白了。
自己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
不过这也不是梅珀琋的问题,面临站台世界的各种冲击,大多数人都很难注意到细节,更不要说记住每一个细节。
念头流转间,梅珀琋望向少女纤瘦挺拔的身姿——然而她本人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有哪里特别,对自己做的事也不以为意。
母亲说做人要知恩图报。
即使凉月不放在心上,梅珀琋心里依然默默记下一笔人情帐。
在站台世界,人人自危,有多少人愿意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不管是列车上出手相助还是现在来找自己,她都欠着这个少女。
“我和你一起去补办。”凉月开口打断了梅珀琋的神游。
“啊?”
“你应该不想一直用别人用过的名牌吧?”凉月顿了顿,“而且这上面没有出现你的名字,应该无法完全代替原来那个。”
“哦,是的。”梅珀琋点点头。
回到地下一层的时候时间不早了。
简单和留守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凉月就和梅珀琋去补办名牌。
当然不是好心和梅珀琋结伴,凉月现在单纯很好奇补办的手续。
补办的机器又是在钟下——她不信这是巧合。
最重要的一点是:凉月之前根本没注意到地下一层有钟。
凉月清楚自己不会犯这种疏漏。
她在地下一层角角落落探索一遍,就等于是大脑里存了随时可以调用的影像。
她的超级记忆力是这样:凡是映入眼帘的一切细节皆成记忆。
但是无论如何回想她都想不起钟在哪里。
因此凉月确信其中有大问题。
根据线索,大家一开始就已经怀疑过钟里藏着车票。
有人试过踩着椅子去够,结果没有任何发现。
好在大家期望都不高:列车给出的提示虽然关键,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找到车票。
本来应该毫无头绪,但两人不知为何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一个钟下。
那个钟似乎本来就在那里——连凉月都有些晃神。
不对!
凉月很快清醒过来,这应该也是钟的力量。
这个钟和地下二层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凉月忽然想起自己在楼上的时候没看到钟,但根据钟鸣声来源也是对应这一层的同一个位置。
但是,同一个钟怎么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楼层的相同位置?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唤回了凉月的思绪。
梅珀琋手上赫然是一块新的名牌,然而她的手腕上却在滴滴答答流着血。
凉月眉头一皱,刚刚她看着梅珀琋中规中矩地跟着指示操作,怎么从凹槽取名牌的过程突然挂了彩?——正好就在梅珀琋的动作遮挡住凉月视线的几秒钟。
当事人梅珀琋面露惊恐:“有什么东西……吸了我的血。”
然而凉月弯下身看了看取名牌的凹槽,小小的黑色死角里什么都看不清。
凉月伸手探了探,却是无机质的冰凉机械。
事发突然,梅珀琋猝不及防间也讲不清细节,但谜之确信那是一个类人生物。
类人生物?凉月脑中灵光一现:或许,钟是活的。
不,或许严格来说并不是钟的问题,而是钟的“下面”、图书馆的“下面”。
而钟的下方……就是他们无法进入的仓库,那个恐怖磨牙声的来源。
思绪纷转间,凉月忽然感觉到脚下微微震颤。
梅珀琋比她更反应过来,脸色更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