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立后,产子失忆。
第二天夜里,九龙台钟声响起,陌信天病重,陌锦辰宣文武百官连夜进宫。
在亲手将遗旨交给安王和平王两位老王爷后,弥留之际的陌信天再次下令,命明贵妃上官明华殉葬。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但是这段时间皇帝陛下给了太子太多权利,大内侍卫全部归他统辖,奏折也交由他来批阅,如今…陛下突发心疾,遗诏上写的什么不用问也知道。但是,这正是最不合理的地方,陛下英明神武,便是认回大皇子,也不可能贸然将神器托付,甚至连中书省和内史的面都没过~这明显…
陌信言跪在地上,眼中有太多疑问没有说出口,刚才皇兄的手腕他看到了,胎记还在,这个人确实是皇兄,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陌锦辰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官和几位大大小小的皇子公主,
“请众卿家去殿外等候吧,孤想陪父皇安安静静地走完最后一程。”
“是…”
众人退下后,陌锦辰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往陌信天嘴里倒了些鲜血。
片刻之后,陌信天虚弱的睁开眼,待看清楚身边的人是陌锦辰,顿时大怒,
“蛇种豺性的孽…孽障,竟敢谋害于朕!”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并非毫不知情,只是…他感觉自己就好像魂魄离体了一般,什么都能看见,听见,却不能说不能动,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躯体…
陌锦辰面无表情,“陛下,微臣也是骑虎难下没有办法。现在长乐王对陛下起了疑心,为了安全起见,微臣…特请陛下殡、天…”
“…你…孽障!贼子!!!”陌信天低哑着声音用力的叫骂,却忽觉心脏处似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一下比一下疼。
陌锦辰十分淡然的看着陌信天,“陛下骂够了吗?!这里是内室,外面都是我的人,而且陛下声音太小了,朝臣们听不见的。”
陌信天吐了一口血,有些嘲笑的看着陌锦辰,“你一个五品将军,哪来那么多人?”
陌锦辰坐在榻边,拿起布巾帮陌信天擦干血迹,
“陛下忘了,微臣不仅是将军,还是景明山庄的庄主。还有,我有大内侍卫的辖制权,你之前为了宫禁安全,禁止大内侍卫和羽林军交替协防,这也为我提供了方便。”
陌信天点了点头,眼神开始涣散,“你和你爹果真是一个样子,人心弄权以一敌十,指点江山一无所知。”
陌锦辰默然,“我确实不擅于处理这些,不过你放心,我会让善于处理的人来处理的。”
陌信天嘲讽的看着他,“呵呵…你是不是觉,觉得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感觉特别…特别好?”
“…”陌锦辰沉默不语,好?他从不觉得,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朕就在天上看着,看你是怎么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
陌信天说完,带着忧虑和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北黎天昊二十九年,北黎帝陌信天驾崩,传位于皇长子陌锦辰。明贵妃上官明华殉葬,五皇子陌承风因悔疚积心,于守灵当日突发急症身亡。
万寿宫
陌信言端着参汤坐在太后榻边一口口的喂着,太后静静的看着这个小儿子,看着看着,眼里就落下了泪。
“母后,怎么了?”
太后摇头,“没什么。哀家有些乏了。”
知子莫若母,皇帝的不对劲她一早就发现了,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办法?那个人明明就是她的皇儿,可行事做派完全判若两人,自古内宫不得干政,她若将事情闹大,保不齐连小儿子也留不住…
“母后,皇兄他…”
太后忽然紧紧握住陌信言的手,“你皇兄病逝,朝中百官人心不稳,你要好好辅佐锦辰才行,你明白了吗?!”
陌信言自母亲的眼中读懂了一切。“母后放心,儿臣会的。”
按说北黎新帝登基,周边邻国都应前派亲王或者重臣前来庆贺,然而东祁只是退兵三十里,挂出了停战三月的牌子以示对北黎先帝陌信天的尊重。而西凌正和南疆十五部之一的东夷族打的热火朝天,也没功夫搭理这位新登基的北黎帝。两国像是商量好的,都只是随便派了几位礼部官员来送了贺礼就折返了。
陌锦辰刚登基,屁股还没坐稳,北黎的左右相就想起了之前陌信天的旨意,不仅请旨立时明月为后,还要张罗着选妃。陌锦辰知道自己甫登基,需要加恩和安抚百官,于是便下旨立时明月为皇后,赐封了平原侯为荣昌郡王、上官倾欢为五品诰命夫人、封秦武阳为靖宁将军,秦功、时云归、苏烈为上将军。
消息传到时府的时候,时明月当即便要抗旨,却被时老夫人狠狠拦住,还塞了好大一笔银子给传旨太监。紧接着一家人轮番上阵劝说,整整十日,时明月日日以泪洗面,无奈父亲远在边关,家中无男,担心功高震主时家为皇帝猜忌,恐再步上官家老路的时明月最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