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公子？”唐楹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郁慎。

郁慎心中的欣喜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仍然存在，却夹杂了如蛆附骨的冰冷。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什么，眼前的她，已经不记得那段过往了。

当初那个和尚在郁府门前说出那一番话，给了他希望，又在一年后登门拜访，留下“莫强求”三个字，当然，最后被郁慎客客气气的赶出去了。

莫强求……呵。

他将眼中的情绪一点一点收敛干净，微微扬起笑意问道，“在下郁慎，出来寻找友人却不小心迷路了，不知两位姑娘可否指个方向？”

小素谨慎的看着他，明显有些不信。

唐楹在一听到郁慎的名字之后，明显恍惚了一下，郁……慎……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了神，而且对眼前的人有莫名的信任和好感，“郁公子客气了，正好我们要去前院，公子跟我们一起走吧。”

郁慎道了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唐楹聊了起来。

小素观察了一路，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君子，也就慢慢放了心，不过，让她感觉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从来没听过，郁慎这个人？

郁慎学识渊博，唐楹也很是聪慧，两人十分聊得来，宴会结束前，她邀请他来参加一个月后她的及笄礼，他也应下了。

回去之后，郁慎派人暗中去查唐焕和唐楹的关系。

表面信息自然不难查，半年之前，这位唐家的表小姐爹娘被人所害，小姑娘一人千里赴京城投奔舅舅，在京城内还是一段美谈呢。

唐焕把她保护的很好，更深入的东西探寻不到太多，不过郁慎则是从查来的信息里看到了一条很有意思的线索。

唐楹第一次出现在各位贵女夫人的视线之中，是在安国寺中。

郁慎讲手中的宣纸付之一炬，对于唐楹的身份，他还需要更加明确的东西。

唐楹的及笄礼定在了五月十六，诸事皆宜。

虽说唐楹只是一个表小姐，但是能在京中做官的人没有什么傻子，唐家只有一个儿子，唐焕把唐楹的及笄礼办的如此规模，足以看得出他对她的重视。

而且吏部尚书的面子也不小，所以这次接到邀请的，大多数都亲自登门了，偶尔有些个没来的，也都早早的备好了礼，送到了唐府。

唐焕看着笑意盈盈的唐楹，摸了摸女儿柔软的长发，“小潆今天要挽什么发？”

唐楹眨眨眼，“我想梳一个双螺髻。”

唐焕点点头，“嗯，双螺髻很适合小潆，可爱。”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唐焕就离开了，今天唐楹的及笄礼，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这次他特意请来了淑妃的母亲林老夫人来当正宾，可是临近吉时，却迟迟不见赞者。

这次的赞者是唐楹从好友中挑的，唐焕也把了把关，没想到临到头了，会出现这种事。

“唐大人久等了。”唐焕正在思索怎么解决，就被这一声打断了思路。

周围安静了片刻，然后小小的骚动了起来。

“柳姑娘昨日进宫参见皇后娘娘，出宫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脚，昨日就休在宫中了，皇后娘娘听说了柳姑娘是唐姑娘及笄礼的赞者，也是有些难办，正巧当时皇上也在，决定派某送二公主前来。”

郁慎说完，众人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在了和他一起进来的女子身上。

二公主这才微微抬头，看向了林老夫人浅浅一礼，“外祖母。”

郁慎和二公主这一来，无疑是让唐楹在众人心中又多了不少分量。

唐焕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冷冷地盯着郁慎看了一会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嘲讽道：“郁公子好手段。”

郁慎像是没听见，眼中倒是多了几分笑意，这么防着他啊……看来这位唐大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比如……当初唐紫潆是呆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