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爹爹回来了
宁渊也没有想到,这场晚宴,自己从陪衬变成了焦点,直至宴会结束,蜂拥而至的媒体仍然在各处围追堵截。
她使了个障眼法,从人群中悄无声息地脱了身,并顺手抓了个宾客。
街心花园树影绰约,往来人群如织,带着十二克拉大钻戒的贵妇气恼地跺着脚,脖子上的首饰叮咣直响。
“宁渊你反了!”
宁渊逼出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对方,“我问你干什么才对……”
结界之下,往来的路人看不见二人,贵妇气急败坏地扯下假发,卸下妆术,露出司命星君的真面目。
“你认出来了?”司命星君没好气地问,“我指的是他。”
“颜望野这号人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间,瞎子才会认不出。”
只有没参加过仙魔大战的陆沉君和苏锦锦还蒙在鼓里。
“抓他。”宁渊斜眼挑着司命星君,知道他拿颜望野没办法,才偷偷混在人群里暗中观察,所以故意拿话激他。
司命星君摆摆手:“不急,珠珀被你净化了,暂时用不了,根据仙魔两界战后签订的《和平协议》,还是保持河水不犯井水的好。对了,你还不知道,珠珀已经被他取走了吧。”
“珠珀?我用法术置换到猪猪身体里了……难道……”宁渊心下一惊。
司命星君这才把刚调查到的一手资料告诉宁渊,包括灵兽其实是颜望野真身,现在他恢复了,人已经回九幽山了,留了一丝珠珀之力在猪猪身上云云。
一直是他?!
宁渊听完只觉得哭笑不得,恍然中,她失神后退了一步,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那……”她开口,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颜望野,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千年前。
他应该算她的敌人,因为她是当年领命诛魔的一份子,但她亲眼所见颜望野失去亲人,亲眼所见他在一片血泊中逞强扛过战死父亲的大旗,从少年一瞬间成长。
见过流着血泪把自己当成武器的少年,就不忍心将这份恨意延续到三千年后。
况且魔族受仙界败类卢昌的陷害才遭此一劫,仙族至今隐瞒,应当是惭愧以对的。
“他已经取回他要的东西了,又折回来干什么?”宁渊重整措辞问道。
“这个……本座也不知……”司命星君摊手,“所以才暗中观察。”
“嘶……”他突然探究地看向宁渊,“这得问你啊!他一晚上都在招惹你!”
宁渊眼睛瞪地老大,感觉一辈子没被这么冤枉过,一抹气恼的红晕爬上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命。
“别生气别生气……”司命星君扯了扯紧身的墨绿色缎面旗袍,陪笑道,“反正你也要继续留在人间历练,不如就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怎么样?”
“我还能怎样……”宁渊语带些微的不满,“你们打架,为何是我上贼船……”
“还有啊,宁渊,”司命星君终于认真起来,沉下声说道,“你既然有本事净化灵珠,要不试试也净化净化他,这样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知道了真相,也不至于气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腔调,语气中带着恳求,甚至带着些难为情。
颜望野当年身兼杀父之仇,一怒之下,差点覆灭了半个天庭,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又知道了父亲其实是被诬陷的,必定闹得三界不得安宁,所以天界才不得不隐瞒。
但这件事就像是滴入仙族清明池水中的一滴墨,彻底毁了修仙者心性至清至纯的训诫。
也成了悬在天庭的一把无形利刃,好像随时要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宁渊看得出司命星君的难处,她也算是不知不觉中,和颜望野相处日久了,感觉得出对方对她没有恶意,或者严谨一点来说,没有太大的恶意……
只是他太执着于父亲的复活,这份执着就像一个不安的引子,一遇星火,便是灾难。
而这种执拗也捆绑着他自己。
司命说要净化他,不如说想渡他。
但是她又何德何能?河底沉寂了三千年,她又何尝不想有人来渡她?
自己的伤口,都还没有长好。
“拿我当绿萝使吗?”她装作不理解,“这是另外的价钱。”
“好说好说,你自保为先,弄清颜望野意图为其次,其他的事……看缘分吧。”司命星君也知道自己为难后辈了,再三叮嘱让宁渊保重,这才安心回天庭。
宁渊回到家已是深夜,夏禾和猪猪都睡了,她缕了缕猪猪额头的碎发,对方侧了侧身,睡梦中本能地抓起宁渊的手抱在怀里,口水淌了她一手。
小小的脸颊白嫩饱满,像棉花糖,让她忍不住想捏一捏,但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拘谨地将手放下,静静地端详下,脑海中浮现起晚宴上那张熟悉的脸,她不经意探寻着两张脸重叠的轨迹,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