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面，抬眼时有些咋舌——这男人实在太高壮了，站着像棵松，坐下像座山，这体型差距直接让她的气势矮人一截。

她板起脸，极尽所能地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可她不知道，原身那张脸长得太过娇弱，十成的气势生生能削弱五分。

也因此霍铮看着她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她是小媳妇硬装悍妇，想笑。

柳妙珍被他那副好似看小孩胡闹的表情给整无语了，她蹙眉点着婚契道：“王德财是赘婿，期限已到，归宗王家，与我柳家再无瓜葛。别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霍铮看都没看那婚书，抱着手臂靠在圈椅上道：“柳姑娘不会以为一张纸就能平事吧。柳夫人已经被我们请去做客了，明天要么还钱，要么做妾。”

柳妙珍心头一跳，扭头望向后院的方向怔住了，难怪前面闹这么大动静柳芸都没出来，竟是被抓走了！

她瞪向霍铮，漂亮的杏眼盛满怒火：“你这是劫质，犯了律法的！”

“是啊，”霍铮有恃无恐，“柳姑娘想报官尽管去报，需要帮忙的话，我帮您去把县太爷请来。”

霍铮叹息一声站起身：“我劝姑娘还是尽快决断，钱掌柜不过是想拿回他的东西，不想多生事端。你要是不从，那钱掌柜真生起气来，让我做的事可就不止今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霍铮对侯三使了个眼色，抬脚就要带人离开。

柳妙珍脸色苍白，今天她到底是草率了，还以为这是现代那个和平的法治社会，没料到对方竟会做这么过分的事，看着霍铮的背影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慢着。”

霍铮狐疑地回头。

柳妙珍镇定道：“我跟你们赌个大的。”

霍铮饶有兴趣：“赌什么？”

柳妙珍：“对赌。”

霍铮疑惑：“对赌？”

柳妙珍郑重道：“把我娘放回来。一个月内，若我不能连本带利地还清一百两，我把柳家的香汤馆送给钱掌柜，并给他做奴做妾，我甘愿签卖身契。”

霍铮摇摇头：“不够。”

柳妙珍咬牙：“听说钱掌柜手底下也有香汤馆，我家祖传的香汤秘方，想必他看得上。一个月而已，你们钱掌柜等得起吧。”

霍铮笑了：“自然等得起。那你若能还清呢？”

柳妙珍道：“我若能还清，你们以后再不可找我柳家麻烦。”

说着她瞟了眼侯三，问霍铮道：“同意么。”

侯三哼了一声，脸上看着有些不服。

霍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就在柳妙珍心里开始发慌时，他笑着说：“你果然有意思。等着吧，一会儿你娘就回来了，到时候签字据，我霍铮讲道义，说话算话。”

不待她说什么，霍铮自顾自地带人离开了。

柳妙珍坐立难安地等了快一个时辰，终于等到柳芸被送了回来，他们母女俩泪眼婆娑地紧紧相拥。

细细看过柳芸，又几番询问确定她毫发无伤后，柳妙珍才松了口气。

钱掌柜的账房先生笑呵呵地递上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字据，上面早就有钱掌柜的签字盖章。

柳妙珍蹙眉，这种字据合该是两个人当面签才对，可她现在人微言轻，只能忍了这一回。

细细看了几遍字据后，她还用家中的欠条比对了钱掌柜的签字和盖章，待确认没问题后，才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账房先生堆了一脸笑：“柳姑娘爽快呀，那钱掌柜的这份字据，我就带回去了，告辞。”

“先生慢走。”柳妙珍亲自把人送出去后，才锁好前院后院的门回去看望柳芸。

此时已至黄昏，一束橙黄的暖阳穿过窗子在地上映出一块耀眼的光斑，一点灰尘在光束中旋转好似跳着不知名的舞。

柳芸靠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那束光，柳妙珍坐到她身边她都没注意，直到柳妙珍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才回神道：“签好了？”

“嗯，签好了，刚送钱家账房离开。”

柳芸应了一声，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柳妙珍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位陌生的母亲相处，有些紧张地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