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
禁林中生长的云杉树和雪松树全都茂密而高大,因此,这里即使在白天也十分昏暗,更别提这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洛莉娅在最初的一两分钟里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同时拼命地克制住自己那些过分活跃和可怕的想象力。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渴望一点光亮!可洛莉娅只能死死地握着魔杖,克服她想要念出一道“Lumos”的冲动——这只会更快地吸引来那些东西的!不知道是不是黑暗放大了别的感官,洛莉娅总觉得她一直听见身后有轻微的“悉悉索索”声音响起,可当她回头时,她却又只能看见朦胧的雾气和影影绰绰的树影。
“卷毛先生?你在哪?快出来,我们该回去了!”洛莉娅一路都在环视四周,一边呼唤着卷毛先生,一边祈祷着这不要招惹来别的什么东西。最终,在一片撒着微弱月光的空地边上,她看见了正窝成一团的卷毛先生。
“噢,感谢梅林!”洛莉娅立刻加快步子跑了过去。卷毛先生这会看上去狼狈极了,它的毛发都沾上了尘土和碎枯枝,身子也在轻微地发着抖,看样子它稀里糊涂地跑到了这儿,然后也被吓得不轻。
洛莉娅赶紧抱起了卷毛先生,那块怀表正落在它的身边,于是洛莉娅也把它一并捡了起来。借着朦胧的月光,洛莉娅看见那块怀表金色的表盘上浮刻着一丛精致的玫瑰花图案,制作它的人显然十分用心,连花朵上细小的露珠都显得栩栩如生。怀表的背面有凹陷下去的触感,洛莉娅翻过它,却不小心按开了表盘的机括,一张小小的纸片从打开的怀表里飘了下来。
洛莉娅赶紧蹲下身捡起它,她无意窥探西奥多的隐私,但她还是看见了那张纸片上的东西。那是一张被裁成了圆形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有一头浓密的金色长发,正温柔亲切地微笑着,洛莉娅注意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和西奥多几乎一模一样的,澄澈纯净的海蓝色眼睛,看上去像是洒满了阳光的海面。
而在表盘的背后,有一个用流畅漂亮的英文字母纂刻出的名字:Seraphina。
看着眼前的怀表,洛莉娅短暂地走神了,她想起了天文课上西奥多有点古怪的表现。但周围压抑又可怕的黑暗很快就让她回过了神,洛莉娅很快地把怀表放进口袋里,然后带着卷毛先生,一路小跑着原路返回了。
在回程的途中,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晚了,禁林中的雾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它们让洛莉娅几乎没法辩认出方向,在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而周围还是一片黑暗时,洛莉娅终于停下了脚步,不敢再继续胡乱前进了。
周围的死寂与黑暗每分每秒都在加剧洛莉娅心底的恐惧,如果她永远也出不去了该怎么办?如果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发现了她该怎么办?如果……这些恐怖的猜想萦绕在洛莉娅的心头,她只能拼命地压抑住自己酸痛的喉咙,不让自己在这时候哭出来。
冷静,洛莉娅。洛莉娅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哭鼻子是不会帮助你找到出去的路的,冷静下来,想想还能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洛莉娅听见斜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悉索声,而且那声音还在不断地接近,洛莉娅立刻警惕起来,抱着卷毛先生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后,举起了她的魔杖。
那个声音还在不断地靠近,洛莉娅目不转睛地盯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直到那个影子在月光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在看清来者之后,洛莉娅几乎惊讶地喊出了声:
那居然是西奥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闯了进来,这会他正紧皱着眉头四处打量,很显然是在寻找洛莉娅。或许是没有发现什么踪迹,他转过了身,眼看着他就要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洛莉娅赶紧从藏身的大树背后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对西奥多喊道:
“嘿!我在这!”
西奥多猛地转过了头,他的神情在看见洛莉娅的那一刻明显放松了不少,但随即他就迅速地背过身,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跟着我。”
“别担心,我找到了你的东西。”洛莉娅跟在西奥多的身后,从口袋里找到了那块怀表,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西奥多的手里,“这儿,还给你。”
西奥多接过怀表,先是立刻低头飞快地查看了一下,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收好,然后加快了脚步继续走着。一路上,他们俩谁都没再说话,只有脚步踩踏在枯枝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在漆黑一片的禁林里显得格外清脆。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走出了禁林,等终于看见外面温暖的灯光时,洛莉娅简直要激动得哭出来了——那种可怕的、压抑的黑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但很快,她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轻松就又再次重重地沉到了谷底:费尔奇正阴恻恻地站在禁林外看着他们,咧开嘴巴,无比幸灾乐祸地笑着;而在他身边,脸色黑得像爆炸后的坩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都无比熟悉——而且害怕的斯内普教授!
“林小姐,以及诺特先生,我希望你们能认识到,你们到底干了一件多么危险,而且可怕的事情!”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