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
如果现在洛莉娅能立刻实现一个愿望,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要把西奥多·诺特变成一只臭烘烘的老鼠,然后倒吊着挂在天文塔的塔尖上!
魔药课教室内的空气永远都是这么紧绷,所有人都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的坩埚,谁也不敢在斯内普教授的眼皮底下走神或是说小话——除了德拉科·马尔福。趁着斯内普走出教室的空隙,他用洛莉娅绝对能够听见的音量恶狠狠地对高尔说,“我敢打赌,上次的成绩肯定有哪里出了错。不然她一定不可能拿到‘O’!”
洛莉娅正垂着眼睛认真地筛选桌上磨碎的蛇牙颗粒,连半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德拉科,好像压根没听见他说的话似的。
认为她不敢还嘴,德拉科更加得意地提高了音调:“麻瓜永远都是麻瓜,这种低劣的血统也想学习制作最最深奥精妙的魔药?哈,这简直是——”
在他们身边,西奥多则对这场发生在眼前的闹剧视若无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过。在德拉科像条蛇怪似的源源不断喷出毒液时,他只是盯着自己的坩埚,并且适时地往里面加入了干荨麻。
“我真不知道她是凭哪一点进的拉文克劳——她这样的蠢货明明应该和那群韦斯莱一起……”
当他说到这的时候,洛莉娅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短暂地回头看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把这视为她被激怒的信号,而正当他大受鼓舞地准备继续时,一个阴冷而低沉的、无比熟悉的声音缓缓在德拉科背后响起:
“一起什么,马尔福先生——?”
斯内普教授不知何时起就站在了德拉科背后,他居高临下地冷冷俯视着德拉科:“如果你对这堂课有任何意见——”
“……完全没有,教授。”德拉科只得灰溜溜地低下了头,斯内普教授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终于离开了他的座位旁。
“目前为止,勉强还算合格,林小姐。”路过洛莉娅时,斯内普教授低头看了看她的坩埚,然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这样的羞辱让德拉科的脸涨得通红。“看着吧,我要让林付出代价。”他压低了声音对西奥多说道。西奥多闻言终于转过了头,他发现德拉科的一只手里握着魔杖。
洛莉娅的坩埚已经熄火,此刻她正在桌子的另一头检查豪猪刺。西奥多立刻明白了德拉科的用意:往仍在生火的坩埚里投入豪猪刺的话,坩埚会被药汁溶解,而沾到药汁的皮肤则会冒出密密麻麻的红肿疔疮。于是西奥多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整以暇地抱起手,准备欣赏即将上演的好戏。虽然他认为德拉科的恼羞成怒表现得太明显了——这会显得有点掉价,但对于任何能让洛莉娅·林吃瘪的事,他都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支持的。
“Incendio(火焰熊熊)!”德拉科小声地念出咒语,洛莉娅的坩埚下,一簇火苗又开始燃烧跳跃。而洛莉娅也正在这时回到了桌前,她似乎并没有发觉重新燃起的火焰,毫无防备地握着豪猪刺,看起来正准备投入坩埚里。
德拉科几乎已经抑制不住他得意的笑容,然而就在下一瞬间,洛莉娅飞快地抽出了她的魔杖,在两个斯莱特林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
“Mobiliarbus!”
伴随着轻微的“噗”一声,德拉科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个恶毒的女巫把豪猪刺扔进了他的坩埚里!
他的坩埚立刻开始冒出大量酸味的绿色浓烟,并且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沸腾的药汁开始飞溅,其中不少都沾在了德拉科的手背、身上和脸上,吓得他大喊大叫,密密麻麻的红肿疔疮很快就覆盖了他的小半个身子。
西奥多早在第一时间就飞快远离了现场,然而那些泼出来的药汁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穷追不舍地飞到了他的脸上,那些地方的皮肤也立刻长出了可怕的疔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内普踏着愤怒的步子走到他们身边,“我实在没有想到,即使是这样基础的魔药制作,你们也能犯下如此多、如此多愚蠢的错误——马尔福先生!”
最后那句“马尔福先生”简直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德拉科此刻完全失去了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他的五官滑稽地挤在一起,声音也几乎因为恐惧而变了形:“我身上全是这种恶心的东西!我会死吗?!我感觉不到我的手指了!教授,您一定要救救我——”
与他相反,西奥多只是安静地低头站在一旁,眼神看向了一旁的洛莉娅。这个罪魁祸首正装出和所有学生一样吃惊的模样看着他们,察觉到西奥多的目光,她也看向了他,一字一顿地朝他做出清晰可辨的口型:“You''re welcome,Theodore Dalmatian(不用谢,西奥多·斑点狗)。”
“安静!”斯内普的脸色看起来比那口报废的坩埚更黑。他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还在大喊大叫的德拉科一眼,“现在,马尔福先生和诺特先生跟着我回办公室,那么各位,我想这节课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