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等车来
干干净净的。
他看向了并排站着的她和任源。
施秋禾几乎是立刻撇下了任源,往上跃了几个台阶。
“穆存。”
率先开口的并不是她,而是任源。他一如既往地朗朗笑着,慢悠悠跟上来,“难得见你课间出来啊。”
穆存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对任源说:“徐老师在找你。”
任源意外地扬起眉毛,“现在?”
穆存点点头:“刚下课就说了,你下课就不见了。”
“天气这么好,不得多出去走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棒棒糖,不容分说地塞进了施秋禾的指间,“薯片的赔礼。另一根给小鱼吧。”
施秋禾措手不及,愣愣地接住。
任源把手放她眼前挥了挥,“下次见?这个还是我帮你带过去。”他提起塑料袋,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几步就跑了上去,往穆存肩上一拍,“先走了。”
施秋禾反应过来,往上追了几步,然而速度太慢,只能远远地高声喊:“你那个放楚然桌上。”
任源背对她挥挥手,算是知道了。
回过神来,施秋禾正站在穆存旁边。一时无言,空气有点安静。
她转过身,背靠在扶手上,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吃薯片吗?”
穆存瞥她一眼,总觉得那眼神里稍微带点凉意。片刻,他真的朝薯片袋子伸过手来。
施秋禾诚惶诚恐地献上那只勉力抓住薯片袋的手,但穆存修长的手,目标并不是薯片。他的手指越过了薯片,落在旁边的两支棒棒糖上,轻轻使力,帮她抽了出来,丢进了另一只手拎着的塑料袋里。
“上课了。”他淡淡提醒,转身回去理零的教室。
只剩施秋禾愣愣地弯曲着无处安放的手指,并不太明白这动作的含义,在很快响起的上课铃声里,满头雾水地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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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还未到来,可是已经到了风扇无法驱逐热气的时节。天短暂地暗了一会,雨却没能下下来,闷得让人心烦。
下午的课上,有学生向老师提出开空调,但自然没有被应允。教室里的空调,大部分时间像个摆设。它能够正常使用,可是总被“心静自然凉”限制了用武之地。
心静自然凉,这是历届老师都会提到的夏季传统心法。可惜,对于这心法该如何使用,他们并没有言传身教。
施秋禾倒是无师自通,无论是家里还是出租屋都没有配备空调,她早就习惯用转移注意力来度过苦夏。
而与她比邻的另一边,田蓓蓓已经用完了半包纸,汗仍然擦不完。见状,在一旁的施秋禾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考垫,在不用动笔的时间里,徐徐地扇风过去——尽管同桌正勤奋地记笔记,并没接收到这份好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
不少人箭一般地飞出了教室门,施秋禾慢悠悠地收起笔,掏出一本最近热门的言情小说看了起来。书仍是别人借她的,放进书包带回去,难免受到磕碰颠簸,她打算在教室用半小时看完结局。
黑板上的钟表,指针一圈圈行进着。到点时,施秋禾正好读到最后一个句号,精准的时间控制让她小小地自满了一下。
教室已经没人。甚至整个校园都安静了。
她背好书包,锁上门,脚步轻快地小跑着。
这会儿正好有风,从楼道到外面,一整路,吹起她到下午变得松散的马尾,吹起她薄薄的短袖校服。施秋禾张开双臂,在无人的校园里飞跑着。
她的天性释放持续到跑出校门为止。校外的人流量还是可观的,施秋禾到底是个很要面子的女生,不愿意让人看笑话。
她开心的不止是周六。母亲有事回了老家,父亲这周末也不休息。今晚她可以看电视,也可以在外面闲逛,甚至写作业时也不会有噪音。
“哼哼哼~”她哼起了不知在哪家店门口听过的歌,低头发现鞋带散开了,便走到一旁的公交站坐下,仔细地打结。
再起身时,她从站牌后面绕了个路,结果那里站了人。差点撞上时,她十分尴尬地发现,这是她今天第二次遇见穆存了。
他背倚广告牌,扶肘,手里是本迷你版的单词速记——而他的视线刚刚从那里移开。
“怎么不唱了。”穆存歪头看她,似笑非笑的神情。
施秋禾的脸登时红了一片。
她没回应。穆存合上手里的单词本,从右肩卸下书包,收了进去,状似随意地问她:“2路到了吗?”
施秋禾回过神来,积极地伸长了脖子张望,回身告诉他:“还没看到。”
穆存点点头,向她走近了一点,继续站着候车。
施秋禾与他并排等了几分钟,恍然想起:
她不坐公交啊?
施秋禾抿了抿嘴,扣在书包肩带上的食指无意识地在上面刮了刮,又用